不值得，但我觉得痛快。

很任性的一句话，对白天秀造成了震撼心灵的冲击。

少年如同醍醐灌顶，一下子冲开了心里那道壁障。

世人之所以过得压抑，往往是因为感到不痛快。

白天秀找到了根本原因，以前他能够苦中作乐，正是因为他总有办法让自己快乐起来，那是属于他自己的痛快。

他如释重负，笑呵呵道：“老头，你这里需要多少钱才能维持下去？”

陈院长也在笑：“说多了我怕吓到你，其实有个几十万，就能让孩子们安稳过一年。”

白天秀问道：“那我就搞不懂了，不是有一家慈善机构，每年固定捐款一百万过来吗？”

“傻小子，你对捐款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陈院长止住了笑容：“如今这个世道，捐出来的钱，要走好几道程序，经过几个部门审理，到头来你会发现这是个数字游戏。”

“老头，你能不能说得明白点？”白天秀没听懂。

“这么跟你说吧，就算有人捐了一百万，经过第一个部门审理之后，只剩七八十万了。然后下放到第二个部门，又扣下一截，能留下五十万就不错了。”老人说着，透着一种对这个时代的无奈：“反正就这么折腾几次，最后到我手里的，大概也就十万八万吧。”

“还有这种操作？”白天秀惊呆了：“如果我直接把一百万塞你手里，这样能行吗？”

“当然行，但是没人这样做。”

将将就木的老院长，已经无所顾忌，直言不讳：“那些慈善家捐了款，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爱走那种流程，让各个部门知道他们做了慈善，否则就是锦衣夜行。五十年来，我见过成千上万个捐款人，真正愿意做好事不留名的，不超过一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