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器摆摆手，“不至于。”

郭鹏飞瞥他一眼，“这还是你的论调呢，说这种推荐机制，会让读者永远阅读和自己认知相符的文章，不断地加深固有认知，变得根深蒂固。就失去了探索更多元世界的可能性，就失去了倾听更多种声音的机会。就会变得愚昧、盲从而无知的自信。”

周不器摇摇头，“观念都是可以改变的。”

“嗯？”

“那天我跟宝妹妹说起渣男和舔狗的话题，她给我批评了一顿。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世界，这太盛气凌人了。组成这个世界的是绝大部分的普通人，生活的压力已经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负担。他们未必真的想寻找什么思想的独立，只想去简简单单的寻找一个精神寄托，在生活重压下寻找一点简单的快乐。”

张一明点点头，“是大环境的问题。”

周不器道：“我觉得咱们不应该站在道德制高点和爱国的制高点上去号召绝大多数的普通人要充满理想主义，要为了国家而奋斗终生。这是马克思的计划思维，早就被时代淘汰了。给人们以更多的选择，才是自由。愿意努力奋斗的人，咱们有微知网。对于一些不堪重负的普通人，咱们完全可以提供今日头条，躺平不可耻。”

郭鹏飞沉吟片刻，叹息着说：“二八法则啊，的确是社会铁律。想用引导和规划去打破分成，的确不太容易。”

周不器笑道：“对，这也是我最近才想到的。我们只需要把一些可能性做成产品展现出来，让用户们自己去选择就好了。对于那20%的人，他们可以阅读微知网的内容，可以看名着经典，可以翻墙看不同观点的内容。都21世纪了，选择很多元，途径很丰富。今日头条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咱们没必要自己背压力。”

张一明深以为然地说：“对，人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追求效率的少数精英，他们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能够做到心无旁骛。另一类则是大部分需要围绕一个东西打转的人，不管这个东西是游戏、肥皂剧、聊QQ，还是爱情、家庭、婚姻，又或者是今日头条。这才是符合最基本人性的东西。”

其实，就是在寻找自我安慰。

普通人如此，精英也一样。

周不器、张一明、郭鹏飞三人展开的这番对话，也是他们的自我安慰，让今日头条这款产品更加的名正言顺，不必背负道德压力，也不至于让大家陷入到创造信息茧房的负罪中去。

顿了一下，郭鹏飞忽然道：“那加班呢？公司里现在几乎是全员加班，每天在九点左右。这是不是失去了一点选择权？”

周不器有些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