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雪过后，燕京城又变成了白皑皑的冰雪之城，日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在厚厚的积雪之上，泛着耀眼的白光。

沈小婉正在收拾行囊，他们一家子打算去温泉庄子上呆上小半个月，需要备的东西很多，所以她早早的就收拾了起来，以免落下了东西。

闹闹坐在椅子上，看着沈小婉把棉衣一件一件的往箱子里装，吃味的噘着嘴，“娘，你怎么不让爹自己收拾。”

沈小婉低头整理箱子中的外衫，并没有注意到闹闹的不满，“你爹粗手粗脚的哪会收拾。”

“娘你偏心。”闹闹嘟着嘴，“我们这么小都自己收拾，爹那么大个人了还不会收拾。”

沈小婉这才回过神，原来是吃味了，笑着辩解了一句：“你爹要上朝要去军营，没空收拾啊。”

“哪有，分明就是娘你偏心。”闹闹抱着双臂，一脸我已看穿的表情：“我和懒懒那么小都自己收拾。”

“那真是好孩子。”沈小婉违心的夸赞道，其实他们每次收拾的衣服都是乱糟糟的，之后还需丫鬟们重新整理一次，虽然麻烦但不会阻拦依旧让他俩多做些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情，想训练他们，以免他们以后出门在外什么都不会，只会做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儿。

再则闹闹和他爹一样，以后可能会走武路，以后去打仗或是外出是常事，收拾行李洗衣做饭缝制衣服这些活儿怎么也得学着一点，总不可能以后打仗的时候还带上两个丫鬟小厮去伺候自己吧？

虽然闹闹他们如今身份不一样了，也算是勋贵子弟，但沈小婉不太想把他们养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子弟，不过她也不会穷养他们，只是希望他们能照顾好自己，自己能做的尽量自己做了，不要去麻烦别人。

闹闹还揪着不放，“娘你就是偏心，你都帮爹收拾。”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娘伺候你？再说了娘帮你们爹收拾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我可是他的媳妇儿。”沈小婉抿着嘴唇看向闹闹，“有意见和你爹说理去。”

说了挨打吗？他又不是傻的，他才不去呢，闹闹扁着嘴：“可我是娘的小心肝啊。”

“......”沈小婉以前时不时的捧着二三岁的闹闹脸说他是自己的小心肝，没想到竟被他记住了，“小心肝长大了都不可爱了。”

“哪里，还是很可爱哒。”闹闹下了椅子，哒哒哒的跑到箱子边上趴着，“娘你看看我我嘛。”

“懒得看。”沈小婉笑着继续折衣裳。

闹闹双手托着下巴，像一朵开着花，“看嘛看嘛。”

沈小婉瞄了他一眼，“嘴巴上还有油，是不是又偷吃鸡腿了？”

闹闹心底咯噔一下，拿着手背擦了擦嘴，然后小声问杜鹃，“还有没？”

杜鹃忍着笑，微微摇头，夫人逗您呢。

“好了，别杵这儿了。”沈小婉推开闹闹，“你回西院去看看懒懒醒了吗？真是够懒的，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

“不去叫他。”闹闹还生懒懒的气呢，午睡的时候懒懒踹了他，他怎么喊懒懒停他都不停，气得他想打人，可他力气那么大把懒懒打瘸了打歪嘴了挨揍的还是他。

“怎么？两人打架了？”两人年岁相差不过两岁，闹闹虽然很懂事的让着弟弟，但有时候总会遇上脾气暴的时候，所以还是时常打架的。

闹闹气鼓鼓的告状，“他踹我，差点把我踹床下去。”

“踹你啊？那真该打。”沈小婉煞有其事的点头，“你没踹回去？”

闹闹不敢置信的瞅了瞅他亲娘，摇摇头：“没有，我怕踹疼他。”

沈小婉哦了一声，“那闹闹真懂事，知道疼弟弟。”

闹闹骄傲的扬了扬小脑袋，“我是哥哥。”

“那弟弟总这样也不对，床那么大还踹你，真的不懂事。”沈小婉想了想，“要不你们分开住吧，凑一起老打架。”

闹闹和懒懒念书识字、吃饭睡觉总在一起，突然让他分开简直是要他命，一脸惊悚的道：“不分开。”

“又舍不得？”沈小婉捏了捏闹闹的小脸，遗传了江执身形高大的闹闹已经开始抽条了，长高了许多，脸颊上的肉也少了，捏着一点都不舒服，“哎哟，你平日吃的肉都跑哪里去了，捏着一点都软了。”

闹闹一脸委屈，有得捏就不错了，懒懒都不让娘你捏，“娘，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下手这么重，是不是你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沈小婉给气笑了，没好气的白了闹闹一眼，“我捡回来干什么？又不会做饭又不会洗衣服，捡回来白吃肉啊？”

“娘，我会洗衣服。”闹闹凑过来，抱着沈小婉的手臂：“娘，我才不是捡的呢，我和哥哥长得可像了，哪里能捡到我这么乖的儿子？”

沈小婉嗤了一声，“你们夫子有没有教过你一句俗语。”

“什么俗语？”闹闹没反应过来。

沈小婉曲着手指弹了他的脑门一下：“王婆卖瓜。”

闹闹反应过来，随即赧然笑起来，“我本来就乖巧的，我可是娘的小心肝。”

“好好好，你是娘的小心肝。”沈小婉伸手抱住闹闹，发觉闹闹已经快长到自己心口的位置了，长得可真快，以前还那么小小的一只，只会嗷嗷嗷的哭，后来慢慢会翻身，会爬，会走路，好似眨眼间就长大了。

再等几年，或许就能比她还高了，像他爹一样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一晃眼娘的小心肝就长这么大了。”

“娘，我还会长的，以后长大了也是娘的小心肝。”闹闹抱着沈小婉的腰，埋在她的怀里，“我最最最喜欢娘了。”

闹闹的嘴巴比小宝和江执会说话，特别会哄人，不像江执只会在床上哄人，下了床就是个榆木疙瘩了。

沈小婉笑着应下，“你最喜欢的不是哥哥和懒懒吗？”

“也喜欢，但最最最喜欢娘。”闹闹蹦蹦跳跳着，“娘，我这么喜欢你，晚上吃大鸡腿好不好？”

“......”沈小婉吸了口气，“你最喜欢的还是大鸡腿是吧？”

闹闹捂嘴偷笑，“嘿嘿......”

“笑个屁，再吃你就该掉牙齿了。”沈小婉没好气的看着这二儿子，也不知学得谁怎么就这么爱吃呢？家里也没人这么嗜吃呀。

闹闹咧嘴，露出一排小白牙，“我有刷牙。”

“那也会掉的。”沈小婉还欲恐吓他几下，这时门从外间被推开了，江执从外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