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预案是，周芸以污点证人的身份出庭指控他，他就向法庭陈述周芸和李素佳等人是在自己的武力胁迫之下被迫返航的。

如此一来，以牺牲自己一人的方式来换取她们二人免于被地球联邦特别军事法庭追责。

可当证人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刘翰洋傻眼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出庭指控他的竟然是李素佳！

他朝思暮想的周芸没有出现，她的安危也无从知晓。

不过，短暂的彷徨之后，他选择了接受，无论周芸是否出庭，还应当按照先前既定的预案行事，她和李素佳二人都会脱罪，最差的结果也是减免刑罚。

在一名宪兵的带领下，李素佳站在了证人席上，她面带倦容，跨越了大半个太阳系的旅途似乎让她疲惫不堪。

疲惫的是她的内心。

她望着刘翰洋，忧郁的眼神里透露着对他无尽的担忧，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负罪感。

「证人，请你表明你的身份以及和刘翰洋的关系。」主审法官说道。

「我叫李素佳，陆战机甲部队总指挥，与刘翰洋在玻尔兹曼文明附近的星域不期而遇后共同返回了远航舰队。」

主审法官点点头，然后示意主控官莱格可以向证人发问了。

「证人李素佳，请你详细描述一下，被告人刘翰洋是如何策动并谋划整个返回地球的计划的。」莱格说道。

「法官大人，在事实尚未明朗的情况下，主控官有主观臆断和诱导的嫌疑，我拒绝回答此问题。」李素佳面不改色地说道。

「主控官，请注意你的言辞。」

莱格礼貌地向主审法官点点头，调整一下后面向李素佳，说道：「请你详细描述一下被告人刘翰洋在返回地球前的种种行为。」

李素佳的目光移到了刘翰洋的身上，清澈的眸子下是一双神情复杂的眼睛，她长吸一口气后，说道：「整个返航计划都是我策动并谋划的，与刘翰洋无关，他和周芸都是在我的胁迫之下返回地球的。」

李素佳的话犹如一声惊雷立即在法庭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聆听席更像是一口被煮沸的大锅，彻底沸腾了。

刘翰洋不相信，主控官莱格更是瞠目结舌。

好在莱格反应及时，立刻请求主审法官休庭以平息这场无休止的争吵与躁动。

主审法官宣布暂时休庭。

栗剑锋在全息屏幕前看到了法庭上的一切，与莱格的手足无措相比，他表现得相当镇静，李素佳的表现似乎在他的意料之内。

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莱格打来的，他表示刘翰洋的案子有被推翻的可能，栗剑锋只是悠然一笑，在看了一眼另一块全息屏幕上所出现的众多媒体正大肆报道法庭上所发生的戏剧性的一幕后，嘱咐他稳住阵脚，准备结案。

莱格有些意外，更有些不明所以，他无法猜度出栗剑锋的话语中所蕴藏的含义，只有硬着头皮等待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