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喂药(2 / 2)

作品:《穿书拯救悲惨反派

他话说一半又嘟嘟囔囔的,舒晚被他弄的一头雾水:“葛师兄,你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

“没什么。”

“哦……”舒晚点点头,“对了葛师兄,我还没有多谢你的相助之恩,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报答。”

葛青一笑,笑的恬不知耻:“不用不用。

好歹易沉澜也算是我少主,万一能活着呢,我也算尽了一次心,以后也有脸去见父母。

他以前被那样糟践我也没管过,这回不过是来这等几天,来了就帮一把,不来我就回去,也没什么损失。”

他倒是把话说的挺明白,舒晚都不知道该说他冷漠还是热情了,感谢的话都被憋住了,只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专心地去喂易沉澜喝药了。

本来这次喂药开始时很顺利,谁知刚喂了几勺易沉澜就开始抗拒起来,他的眉心拧的更紧,偏过头躲着舒晚的勺子;虽然紧闭着双眼,但神色十分痛苦,似乎在可怕的噩梦中挣扎。

舒晚皱着小脸,放下碗伸手摸了摸易沉澜的头,将他冰凉的大手拢在掌心,他的十指都被细心妥帖的包扎好了,舒晚看的心疼,双手合着将他苍白冰凉的指尖捂在手心温暖着。

忽然易沉澜反手握住她的手,嘴唇微微颤抖着,开始低喃梦呓,他神情仓皇,似乎在恐惧什么。

舒晚急得满头大汗,六神无主地去看葛青:“你看——”

“你看,他就是喝不进去,”葛青语气凉凉的,“再煮一碗有啥用?

再煮十碗也没用。

我走了,给你们置办点东西,你慢慢喂吧。”

他还真走了,一点也指望不上。

舒晚瞪了他的背影一眼,苦恼地转头看易沉澜,怕他碰伤了手,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继续喂他喝药,一动之下却没抽出来。

他握的更紧,手劲极大,舒晚感觉骨头都快被他攥的移位了。

“别走……求你……”易沉澜的低语这回终于清楚了些,舒晚一听就心疼了,连忙哄小孩一样的柔声说:

“不走不走,阿澜师兄,你快点喝药,喝了药就不会做噩梦了。”

可是易沉澜似乎听不见,他依然紧紧握着舒晚的手,丝毫不敢放松。

舒晚一手被他握着不敢用力抽出来,她没法端碗,又怕药凉了就没药效了,正急得不行,忽然心念一动,目光竟鬼使神差的落在了易沉澜的唇上。

他的嘴唇虽然有些苍白干裂,但是却并不折损他的姿容,反而有一种破碎的美感,让他看起来仿佛是温润的玉瓷雕成,隐隐透着清冷又动魄的绝美。

舒晚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她写过小说,也看过电视,嘴对嘴喂药这种桥段她不陌生,只是这次这事情降临在自己头上,她倒是觉得——只有点害羞,却没有反感。

要不然……

舒晚感觉自己心跳越来越快,还没做坏事,就开始担心被抓包,她心中摇摆了几下,脸颊开始发红,觉得……觉得……

觉得可以试试。

反正葛青走了,易沉澜昏迷着,除了她,谁也不知道这药是怎么喂进去的。

这样,她就不用担心易沉澜醒来后会生她气,她只考虑怎么把药给易沉澜喂进去就好。

至于她自己,舒晚又偷偷看了一眼易沉澜的嘴唇,她不觉得吃亏,反而觉得有点……欢喜。

阿澜师兄这样一个仙君下凡一般的人物,也许这一生只有他昏迷的片刻,她才能这样亲近吧。

舒晚隐隐查觉出自己的小心思有些不对劲,却顾不上细想,下定好决心后,她豪气地端起碗,心中默念:“阿澜师兄,冒犯了。”

而后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慢慢的凑近易沉澜。

离得越近,易沉澜的容颜越显出一种安静绝美的质感,他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看的舒晚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舒晚即将挨上易沉澜的唇时,忽然瞧见他的眉心紧紧一皱,不安的神情更甚,她心里一个咯噔,还来不及反应什么,易沉澜倏然睁开了双眼。

舒晚嘴里的药“咕咚”一下咽了下去。

她慌里慌张地坐正了:“我我我我……”

“……晚晚?”

似乎是刚醒来的缘故,易沉澜的眼神有些涣散,他像是不认识舒晚了,目光怔怔地落在她身上,语气却小心翼翼,仿佛声音大了,有什么东西就会消散去。

舒晚的心狂跳不止,她心虚又紧张地结巴道:“我我、我在。”

易沉澜的眼神凝聚了一些,他不错眼的注视着舒晚,微微启唇,声音很轻:“你别走。”

“我不走,”舒晚悄悄深呼吸,舌头终于不打结了,“阿澜师兄,我扶你坐起来,你把药喝了,好不好?”

“好。”

易沉澜回答的很快,他的目光仍然落在舒晚身上,丝毫没有移开的意思。

舒晚小心地去扶易沉澜,他身上的鞭伤都被刚才的大夫包扎好了,她很注意的不去碰到,在他身后放了一个靠垫。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易沉澜忽然低声说道。

“我知道,梦都是反的,不作数的,阿澜师兄你别害怕,”舒晚自然看的出易沉澜刚才陷在噩梦里,她摇了摇易沉澜的手,将药碗端过来试了试温度,笑着看他,“快喝药,我喂你。”

易沉澜这次没有说什么“我自己来”,乖乖张嘴喝了,难得的脆弱。

他越这样,舒晚越是心软。

他喝了药,没再提梦的事,而是问道:“晚晚,你嗓子怎么样了?

大夫看过吗?”

舒晚看易沉澜神色还恍惚着,还不忘关心自己,心中一暖柔声说:“我都好了,喝过药一点事也没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阿澜师兄,你刚才梦见什么了?

可以和我说说?

说出来就不那么害怕了。”

易沉澜动了动唇,却没有立刻说话,他想了很久,才慢慢说:“……我梦见我死了。”

舒晚眉头一蹙,“阿澜师兄……”

“晚晚,你可以不走吗?”

易沉澜认真的看着舒晚,漂亮的凤眸有些黯淡,“我不想找不到你。”

舒晚立刻说:“我不走。

阿澜师兄,我今晚都不会走的,就在这里陪着你。

你要是再做噩梦了,我就马上叫醒你,不叫你害怕。”

不,不是今晚。

易沉澜垂下眼眸,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止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