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杀之阵(1 / 2)

作品:《穿书拯救悲惨反派

树杀之阵

大队人马一天下来足足确定了三十五个暗门,每到一个暗门,就会留下几个人做埋伏。

此时天色已暗,队伍也只剩下他们蜀门派三人,以及舒戚和公梁争了。

舒晚此刻在心中第一百次叹气:唉……阿澜师兄已经整整一天没和她说话了。

在别人看来,易沉澜帮着公梁争推算山门的位置,自然没有空管旁的事情,这是正常不过的。

但是舒晚很明白,他就是动了真火,而且十分严重。

就因为自己没有听他的话,擅自把他的计划改了。

但是舒晚就想不明白,易沉澜怎么就能一眼认出她来?

方南丹都说她扮的还不错,就连大师兄这大半日下来也没瞧出端倪,怎么阿澜师兄一眼就识破了?

话说回来,就算识破了她的身份,自己可是来帮他的,她武功这么高,肯定会对他有帮助。

一起呆这么久了,他应该知道她也是很靠谱的一个人,又不可能来捣乱,怎么这么生气?

舒晚脸上淡定,内心困惑又懊恼,紧紧的跟在大家后面,她内功高,冷不丁听见了舒戚和公梁争的窃窃私语:

“公梁先生,你推算出来的这些山门,可有把握么?

我们是不是……太顺利了些?”

“舒兄放心吧,保证没错的,”公梁争很笃定的说,“我是从传统的易经八卦,阴阳五行来推算,而云齐是根据天演之术,八门九星来推导,我们二人所用原理并不相同,却得出了同样的答案,必不会错的。

而且我们今天运气不错,雪夜山只有一层薄雾,推演辨位都算方便。”

舒戚淡淡挑眉,“没想到云齐倒真有几分本事,我倒是小看了他。”

什么天演之术?

什么八门九星?

阿澜师兄说他看过几本关于机关术法的书,这个看起来神神道道的公梁争居然对他这么推崇?

不过不应该啊,舒晚对自己当时给雪夜山机关的描写印象颇深,关于雪夜山的机关阵法,她明明写的是“易衡死后,无人能闯”。

无人能闯,唯有易沉澜在其中活了下来,还摸透了其中规律,足见智慧。

而这个公梁争,是她没有写过的一个人。

但就算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破了雪夜山山阵,三十六个暗门,怎么可能每一个都被他找到。

正当舒晚心里暗自疑惑的时候,前面易沉澜忽然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看的却是公梁争:“公梁先生,还剩最后一处暗门,从后天八卦方位,从坎水之右,艮山之间,取阴爻下位,晚辈推测,大约是在那个位置。”

他抬手指了指东北方向。

公梁争细细的测算了一番,抚须欣慰笑道:“不错不错,英雄所见略同,最后一处暗门确是在这个方位。”

最后一道暗门,按计划就是他们五个来守了。

易沉澜看着眼前树影摇曳的山林,遍山青绿全部被镀上一层墨色,在暗夜中形同孤魂野鬼。

他微微勾起唇角,低声说:

“那我们过去看看吧。”

他顿了顿,目光状似随意的落在舒晚身上,声线十分淡漠:“六师弟,你过来。”

舒晚突然被点名,连忙颠颠的跑过去,露出一个谄媚的表情:“五师兄,有何吩咐?”

易沉澜被她这声浑厚嗓音的“五师兄”叫的眉目更沉,他上下扫了她一眼,见她很有活力的样子,不着痕迹的吐出口气:“天色太暗,替我掌灯。”

舒晚立刻翻出火折子,帮易沉澜照亮眼前的路,小声的邀功:“五师兄,怎么样?

还算亮堂吧?”

易沉澜瞥了一眼她纤细的手臂,眉心微蹙,忍不住说:“也不必举这么高。”

舒晚心中一喜,看来阿澜师兄还是关心她的,怕她手酸还出声提醒,她心中高兴,元气十足地回道:“没事没事的!我不累!”

易沉澜:“……”

他又好气又好笑,暗暗想着秋后算账,瞥她一眼淡声道:“手放下些,过来点,”他忽然放轻了声音,极小声说,“别离开我一尺范围内。”

他的声音又轻又磁,舒晚听的头皮一紧,又往他身边蹭了蹭。

听易沉澜的意思,好像是有什么计划,她立刻小心地前后看了看,周围所见之处皆是树影,却不知易沉澜想要干什么。

公梁争站在一处空地上,口中念念有词,掐着手指正在确定最后的方位。

舒戚沉着地站在他旁边,面无表情地随处打量着。

漫山遍野都被他埋伏好了,这座以机关闻名于世的雪夜山,已经彻底的拜服在他脚下,哪里都是他的人手,整座山已经成为他精心编织的牢笼。

可他心中却始终笼罩着一股不安。

也许是太轻松了,舒戚阖目慢慢想着,可是公梁争和云齐分明也是绞尽脑汁,才一点点推测出来的暗门方位,他一直在旁看着,也知他们付出了心血。

自己之所以心绪难安,大概是因为易沉澜一直都没有出现吧。

舒戚睁开眼睛,平静的望着暗色的天际——但他不相信他会不来。

他布下的这天罗地网,他不相信易沉澜不想撕碎。

原本舒戚还不觉得,可是他始终忘不了那日易沉澜逃出终山派之前,望向自己的眼神。

他血染青衫奄奄一息,伏在地上,分明是被自己践踏到了泥里,投过来的目光却仿佛淬了毒,嗜杀又阴戾。

那是野兽的眼睛。

舒戚握紧了拳头,正暗自出神时,一只白色信鸽扑腾着翅膀飞来,他一伸手,信鸽训练有素的落在了他的手上。

舒戚盯着信鸽腿上那条绑带的红绳,手一顿,眉头倏然拧起。

——红绳绑信,代表事情紧急。

显然在场其他人也看见了那信鸽腿上的小小红绳,一时间,全场诡异的一同静默下来,只余舒戚手上拆信的窸窣声。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那信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