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叫徐德恩，已经七十好几岁

头发已经斑白，脸上皮肤松弛带着黑色的老年斑，

身上如同大多数乡下缺乏照看的老人一样，带着腥臭的味道，

有人说是老人味，其实就是老了手脚不便利，有时来不及沾上一些污秽物久了的味道，还有些是常年吃一些老年病的药的药味。

走到哪里，都像是招人嫌弃。

说着话的人突然不说了，扇着鼻子走远了些，

就好像他不会老一样，也就同样是上了岁数的能多聊几句。

故事的开篇，是老人居住在老房子里，

和来看望他儿子的对话。

爸，等这房子拆了，你就跟着我们一块去住吧。”

“对啊，爸，你这岁数也大了，妈也不在了，你一个人在这儿住着，我们也不放心。

“你说这到时候磕在碰着，你跟我们住一块，我们好歹还能给你送医院去，你这儿一个人住着，谁能知道啊。”

“我们那边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你过去直接住上就行了。”

“你要是想和其他些老叔们说说话，你看你下午有空再溜达过来就行了，我们这儿住得地方也没多远你说是不是

他儿子两口子一直说着些话，老人徐德恩一直沉默着，

就来回在屋里忙活着，先是喂了鸡，又再擦拭了餐桌。

我这儿还有几只鸡要养，地里还有地要种

“爸，你到时候就别种地了吧，都这么大岁数了，万一在地里栽了摔了.....我早就说让你别种地了。”

“爸，你就听我们一句劝，就跟着我们过去住吧，正好你这儿也要拆了。以后就跟我们一块吧。”

老人停下了擦桌子的手

望向了自己儿子跟儿媳;

他儿子跟儿媳，这么多年了怎样他也清楚。

虽说做不到伺候的体体贴贴，但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会过来看他，

他妻子去世过后，两个人过来的时候就更勤了。

谈不上多孝顺，但也算是能念着他。

让他搬过去住，可能是有些别得想法，但嘴里说得那些肯定也有。

也不是现在说他老房子要拆了才提，许久他妻子去世那会儿就提过了。

他要是搬过去住，说不上享福，但这两口子也不至于怎么糟践他。

可是

再怎么好，就是他儿子的家里，

那也是别人的家啊。

离了这里，那他就没有家了，就是寄人篱下了。

“爸

他儿子又再长喊了声。

老人拿着擦桌子的帕子，再用力在桌子上擦了擦，

又再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

“行，我跟你们过去住。这拆迁下来赔房子，就给小浩他去娶媳妇吧。

老人只是这样答应了下来。

“谢谢爸，浩浩知道了肯定高兴，要好好谢谢爸您呢。”

儿媳妇有些高兴，忍不住说道。

儿子也有些高兴。

不过看着老人又再低头沉默下来，只是一遍遍擦拭着餐桌。

儿子儿媳两人笑容也渐没了，

儿子沉默了下，对着自己父亲在说道，

“爸，以后你就跟着我们，你是我爸，咱都是自己家。以后您要是在想回来，那回来看看就是了。”

“都要拆了，看什么啊

老人这样说了句，两口子又再跟着有些沉默。

屋子里安静了阵，

“爸，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叫个车过来，帮你把东西都搬过去。”

两口子走了。

老人再擦拭了阵餐桌，

走出屋子，坐到了门槛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