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闹僵

小语抹掉脸上的泪水：“我像一只漂泊了太久的船，太需要停泊在那无风无浪的港湾喘息一会。我想离开这个地方，回到我想回的地方去。可我还没抬脚，就有万斤重石挂在脚下。”

李泽靠近她：“你看着我，生活越是打击你，你越要与它斗争下去，它是斗不过你的。”

小语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顽强到忽略一切的眼光。

李泽愕然了，风雨中的颠簸、烈日下的炙烤、连二接三的事件，使得她像一个无助的浮瓶。她需要找一个人倾诉，需要一个肩膀依靠。

他想做这样的一个人，可他发现她对自己有着无数的戒备心理，从内心上来说，她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朋友。

她表面看上去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女生，与谁都没有隔阂，但实际上很少有人走进她的心里。

渐渐平静下来，小语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泛滥下去，情绪要点到为止。

他没有义务忍受她的臭脸庞，不然就显得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了。她站起来，笑了笑：“我没事了，回教室上课吧。”

“你还好吗？”李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这样轻轻的一问，小语没有忍住眼眶中的泪水：“阿泽，谢谢你没有讽刺我，谢谢你把我从那死灰中拉出来。”

“你想哭就大声哭吧，不要压抑自己，不要太逞强。”李泽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的肩膀送你靠一靠，你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算不上一个好人，但也不是一个坏人，他不是你的包袱，应该是你的朋友。只要你愿意，他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不，不，不……小语在心里呐喊着，他就是一个麻烦。

他的陈晓颖会变成下一个李莉，她没有任何力气挡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受不住这些发了疯的女生。

她们不痛快了，就把气撒到她身上，只因为她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是一个好欺负的人。

“小语……我……”

小语打住了他：“现在的关系已经是一个死结，你我就不要弄得这么不清不白。”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快步离开了。

到了教学楼时，她就变成了一只蜗牛，以往一两分钟的路程，却被她走出十来分钟路。

她站在转换层的窗户前，思索着要不要进去，进去无疑是被无数眼光盯着，耳边是嗡嗡不停的蚊子声，好像除了这些，已然没有其他了。火辣的眼神遭受过，难听的声音也听过，如果还难以适从，就是她的心境问题。

头发一时半会也长不了，光头还是光头，转学也是不可能，就算转学，谁敢保证不会发生类似事件。

这里已被嘲笑过，难道还换一批人来嘲笑吗？

想到这里，小语似乎坦然了。

她咬着牙根把帽子摘了，闷着一股劲站在教室门口：“报告老师，我迟到了！”

闻声望去，老李被吓得手上的粉笔划落到地上，以致忘了说“请进”。

“啊……”教室传来一阵惊讶声，一群人看着她。

老师那一个惊心的表情深深地印在小语的眼里，她只有这样做，别人才不会再拿此事来伤害她。

光头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她能够坦然接受，如果别人看多了，光头也不过如此。

这傻丫头在干什么，还想找羞辱吗？还想给自己不堪吗？等她坐下来听课，李泽也回了教室：“报告老师。”

“快回到座位上去。”

李泽顶着几十双的眼神走到座位上，陈晓颖和江城的眼神无不带着气愤。

何一平凑过脸来：“小子，小语没事吧？众目睽睽之下，你拉走她，真的动心了吗？”

“何一平，请你回答下面这个问题。”张明明带着情绪的语气落在教室里。

何一平慢悠悠地站起来，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呢喃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