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5、终不似,少年游(2 / 4)

作品:《我的诡异人生模拟器

言辞之间,一缕缕昏黄气韵从苏午脑后飘散,聚集成黄天法旨。

苏午伸手引来黄天法旨,那法旨背面浮现出一列列字迹:

‘敕令天公将军列殿陛前。’

‘敕令翻坛倒洞祖师张五郎列殿陛前。’

‘敕令背阴大帝列殿陛前。’

……

“阁下是否要在这‘黄天法旨’之上留下一缕性识?也与我作同道,同为‘黄天道人’?”苏午将那一列列字迹展示于含光子,直接向其问道,“含光子之修行,最好与‘三清’一成牵扯也无。

此正与我所说‘再造彼岸’相关。

毕竟,那彼岸模糊不清,被元河所阻隔,而阁下想登临的那重彼岸,未必就是横渡元河之后看到的那重彼岸。

彼岸之上,也未必会有绝好风光。

可能正有你的因果源头在彼处张开口,等着阁下送上门去。

如此,唯有彻底抛却旧有因果,或能横渡不见彼岸的元河大江,以自身之修行,筑造阁下想要踏临的那重彼岸。”

李含光低眉沉思了片刻,沉声说道:“彼岸,莫非并非只是一道固有的‘岸’,那些恐怖存在,其实自身都化成了彼岸,等着此岸的鱼儿游过元河大江,将自身送进它们口中?!”

“这是我之猜测。

此三境中笼罩种种不可测度之诡谲,我之目见,未必就是真。”苏午点头说道,“但早做准备,摆脱自身与三清之纠缠,却总是必要的。”

“我明白了。”

李含光目光盯着那在苏午指尖盘旋飞转的黄天法旨,忽然道:“彼岸之境,恐怖横生,阁下今时有镇天下鬼祟,还太平人间之念,但历经修行,饱览邪异之后,亦能保持此心真性恒一不变?

假若阁下有朝一日踏临彼岸,忽也换了副心肠——

那在此黄天法旨之上留下性识的人,实与涉及三清神谱之道人无异。”

“倒确是如此。”苏午没有否定李含光所言,“人心易变,亘古如此。我亦唯有将知行合一,致良知而已。”

含光子闻言笑了起来,一缕如云雾般隐逸的性识从他眉心飘散而出,直落在苏午掌中黄天法旨之上,但见那黄天法旨背面,又浮现出一列新的字迹,那一列字迹如今尚还模糊不清,只‘敕令’二字清晰无比,但随着那一列字迹落于黄天法旨之上,组成黄天法旨的云芨文字,纷纷变化,一时隐隐与正气符相似,一时又与含光子的灵文金记相关联!

“未来如何,谁能保证?

但我对掌教今时,却实敬服。

便留一道性识于黄天之中,若我将来渡河失败,希望掌教能借这黄天道中一缕性识,令我重得上岸之机!”含光子如是道。

“善!”

苏午跟着笑了起来。

二人相视,惺惺相惜,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前李含光尚有与苏午比试一场,分出高下的念头,自苏午真正执道门之牛耳,掌教成尊之时,他却熄灭了心中这般想法——此前种种所见,已令李含光心头清楚,纵然对方还未身成此岸,但与自身相搏,也未必就会彻底输给对方。

他与苏午如若相斗,几个回合之内,却休想分出胜负高下!

尤其是今时苏午欲掩藏实力,避免其之修行,引起需要联合的一些势力横生忌惮,两人放开手来酣战一场,便令苏午这个目的彻底落空了。

是以二者之间,终未能有一战。

只是自李含光领叶法善离开渭水河畔以后,天下道脉之间,皆传闻含光子一招斗败不良帅,令此前连番挫败道门二十三宗的张午,就此黯然失色!

……

翌日。

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华阴县城的布告栏前,已经聚集起了南来北往的人们。

华阴县因临近华山之故,当地修筑客舍旅店颇多,自各处远道而来的百姓,不是为了领略华山之险峻,登高而望远,便是为了在此间谋生计,做一做旅客们的生意。

但在今日一早,那些居住在华阴城中的旅人与行脚商们,并未在开城门的第一时间,便如往日一般一窝蜂地涌出城门,往那在云雾里若隐若现的华山攀登而去,而是大都聚集在城门前的布告栏前,小声议论着。

布告栏前的人们,不只有贩夫走卒,更多文人骚客。

听他们一番高谈阔论,亦能了知他们聚集在这布告栏前的原因是甚么。

——今下华阴城中有五处布告栏,五处布告栏前,皆有颇多百姓聚集,整个华阴县城几有半数人口停留在这布告栏前,一为等候今日‘玄门榜’的更新。

二则因为华山近几日封山,远道而来的旅人们不甘就此退走,大多便留在华阴城里等候华山再度开山之日,城中少有娱乐活动,这每隔一日便会更新一回的‘玄门榜’,倒是成了旅人们排解无聊的好工具。

本地百姓往往不识文字,华阴小吏虽通文字,却不能将那玄门榜上变化讲说得精彩,幸有等候攀登华山的文人骚客,他们便承担了为百姓讲说玄门榜上种种精彩变化的责任,而这也是文人秀才们的乐趣所在。

此时,人群后头一阵吵闹过后,有几个官差分开了人群,捧着几道画轴似的、被草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纸卷,昂首走到布告栏前。那捧着纸卷的官差将其上草纸一层一层撕去,露出内里淡黄的、写满苍劲文字的榜单,旁边的官吏则以刮刀刮去布告栏上贴着的几层纸张,重新在布告栏上刷上浆糊。

含光子自知尊师本身就与大恐怖牵扯,那是尊师三令五申,告诫他绝不可以生起探究之心的隐秘。

是以当下他亦能理解苏午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