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靳礼转过脸，面对深不见底的沟壑，翘了翘嘴：“你还没问我的意思。”

“什么？”

“芮穗，你昨天晚上找我打算做什么？”

“告诉你我爱你。”

反正在门口都说过了，芮穗再次说起这三个字一点压力都没有，手指搓顾靳礼脖颈边上的肉，芮穗舔了舔唇，“那你呢，昨天晚上找我做什么？”

“你觉得你告诉我，我会是什么反应？”

昨天在医院，他就感觉到了芮穗身上的酒味，他被她耍了太多次，这一次他要确定，她不是喝醉了才想到要找他，她现在跟他说爱，不是因为他为了她受了伤。

“我都打扮成这样了，又说爱你，你该是什么反应？”

弯腰的姿势让芮穗有些累，她的膝盖压在了他的腿间，整个人都往他的方向缩了缩。

顾靳礼没推开她，只是往后一躺，打量着她脸上期待神情。

“这几天我都在想你跟我说的话。”

“嗯？”

芮穗眨了眨眼，听出来顾靳礼要进入正题，也不跟他闹了，两只手推着他的肩，而人则是坐在了他的腿上，“放心，我不会压到你的伤口。”

至于为什么坐在他的腿上，自然是怕他跑了。

“我会回头找你，我以为你应该明白，分开的六年你的生活跟我无关。”

“嗯。”

“我前几年在跟一个同事接触，那时候我突然想了解你现在过得如何，所以打听了你的消息。”

“嗯？”

“那时候你正在谈恋爱，偶尔会在社交软件上贴你和那个人的合照。”

“……”芮穗睁大了眼，她大概猜得到顾靳礼说得是谁，她不是喜欢谈恋爱昭告天下的类型，只是她有一任男友是个小网红，很迷拍情侣照那一套，而她那时候也觉得他的脸和身材让她有面子，就配合着拍过一段时间的照片。

不过就是拍了那么多照，分手的时候两个人分得也毫不犹豫，彼此就像是合作了一阵子的模特搭档。

“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了半年，我打算回应那个同事的时候，恰好听到了你们分手，突然觉得一切都很没意思。”

顾靳礼还记得那时候的感觉，他思考着芮穗早就有了新人生，他也该有他的生活，但真的要开始的时候，又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乏味没意义的事。

那个同事家庭条件与他相当，容貌身材并不比芮穗差，但偏偏对她他没有像是对芮穗一样怦然心动的感觉。

或许相处之后，他也会为她心动，也会抱着她吻得难分难舍。

但他不想。

意识到他不愿意走出芮穗的圈子，他没有去找芮穗，也没有再跟任何女人接触。

他的感情慢热又汹涌，有些感情再来一次对于他来说太麻烦太累，所以他干脆选择在原地不动，有可能他哪天会再遇到一个让他愿意再来一次的人，也有可能那个放下他走远的人会再次回头。

等了六年，让他想再来一次的人出现了，走远的人也回头了。

顾靳礼握住了芮穗放在他肩上的手，俯身碰了碰她的唇：“想要什么样的求婚？”

“我要是说出来，那不是就没惊喜了。”

芮穗下意识的回答，她捧着顾靳礼，用目光细细描绘着他的眉眼，“如果我没有想你，你会一直都不找我吗？”

“我不知道。”

他想他是不会的，因为他知道主动权一直都在芮穗的手上，如果她不主动回头，那他跟她永远都是只是一时。

可他一直想要的都是一辈子。

有些人爱了一会，要再看别的风景，才能明白最初产生的澎湃悸动是拔不除的烙印，而有些人一遇到爱，就能确切的感知到这是他今生唯一的一次。

“我无意间看到过你记录的微博，昨天看到你发的那条告白，我反应过来就已经上了车，到了你小区门口。”

等待久了，他总是想主动一次。

没想到会遇到赵起，把告白拖到了现在。

芮穗的心跳的很快，失律的心跳让她指尖控制不住的战栗，她想控制自己的状态，却无法阻拦大脑疯狂分泌让她兴奋迷醉的情绪。

她沉迷于顾靳礼那双眼睛。

深沉的，只有她的眼睛。

“顾靳礼……”

“嗯？”

顾靳礼顺着她的渴望吻上了她的额头，眉毛，眼睛……

在唇瓣相贴的时候，芮穗揪着他的衣服，组织好了自己的想说的话：“顾靳礼，我二十岁的时候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所以我选择了逃避，二十六岁的我知道我想要你，想要你爱我，想要我爱你。”

顾靳礼的气息温柔地占有了芮穗的感官：“我知道。”

他温柔地，缱绻地吻着她的唇，认真的告诉她——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