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上罗南，一起上车。

达尼上了出租车，掉头要离开。

罗南胳膊搭在车门上，集中精神，仔细倾听出租车里动静。

就听到达尼自言自语：“扯上政客的新闻才值钱，还是要盯着政客。”

出租车走远，罗南听不到声音，注意力收回。

马特这时问道：“你不在洛杉矶混时尚圈，怎么跑来华盛顿？”

罗南胡扯道：“我对很多东西挺好奇，比如政客们的竞争，国会的选举，特勤局的特工，党派与金主们的交易，还有那只代表美利坚的白头鹰。”

这里是华盛顿，路两边很多建筑上，能看到美国国徽。

罗南指了下前方楼上的白头鹰徽：“我听人说，因为白头鹰在独立战争中发挥巨大作用，后来在军中影响极大，主图案才选择了白头鹰？”

“有这么回事。”马特是跑时政的记者，对类似的事了解比较多：“现在用于重大政治活动的这只白头鹰，就是独立战争时那只的直系后代。”

罗南像个刚进入时政新闻圈的新人那样，胡乱提着建议：“我看报纸上，电视上，关于这只鸟的新闻不多，报社怎么不搞个白头鹰的专题报道？互联网上这只鸟人气很高，我们要是搞个专访，读者应该会买账？”

马特说道：“你以为报社没想过？那只鸟一直由特勤局负责，特勤局那群脑袋里长肌肉的混蛋根本不给机会，这些年多家媒体申请过关于白头鹰的专访，全部被特勤局拒绝了。”

他从自身职业立场出发，再次骂道：“特勤局那群人，全是阻碍新闻自由的混蛋！”

罗南很自然的站在马特的立场上：“明着不行我们可以偷偷来，像洛杉矶的记者，偷拍明星照片那样，去偷拍白头鹰！开局一张照片，内容还不是随便我们写？”

马特笑：“像你这么想的人不少，我刚来的时候也瞄准过那只白头鹰，但除了重大外事活动场合，根本见不到它，或许上帝都不知道特勤局把他养在哪里。”

记者嘛，真消息假消息总是有一大堆：“有传闻，饲养和保护白头鹰的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我有次在酒吧喝酒，听到一个曾经在安德鲁空军基地当过地勤的人吹牛，说保护白头鹰的人中实力最差的，也能一个人单挑几十个大兵。”

罗南没再特意问白头鹰，反而说道：“我下班也喜欢出去喝一杯，刚来华盛顿，不知道哪个酒吧好？”

马特随口说道：“我经常去佐治亚大道，那边有家欢愉俱乐部酒吧，氛围很不错。”

罗南都这么问了，肯定要主动邀请：“今天下班去喝一杯？”

马特摇头：“今天不行，我要及时跟进这个新闻。”

两人回到报社，再进第一编辑部，罗南的办公桌、电脑和专门要的图片处理设备已经安装到位。

工位靠墙，隔着过道是加拿大女记者瑞秋，对面就是马特。

罗南打个招呼，取出胶卷去暗房洗照片，抽空给杰丝发了条信息，将马特刚才的说的情况简略交待几句。

有些事，用不着他亲自出面。

冲洗完照片回来，办公室里几个人正在议论，2004年是大选年，总统选举正如火如荼，两名候选人分别是现任托马斯-怀特和挑战者加勒特-沃克。

“不要忽视一个人！”瑞秋突然说道：“加勒特-沃克的助手弗兰克-安德伍德，这人看似低调，实际上很有手段，我正在做他那边的工作，准备来一场专访。”

她看向罗南：“如果能成，杜克，到时麻烦你去帮忙拍照可以吗？”

罗南立即应道：“没问题。”

弗兰克-安德伍德这个名字，罗南昨天晚上听杰丝提过，好像彼得-罗素所在党派的重要人物。

他像新人请教那样，专门问了一句。

瑞秋做了解答，弗兰克是目前担任在野党的党鞭，党魁沃克竞选最重要的助手，他还有个很厉害的妻子叫克莱尔，从事慈善事业，在多个州搞什么“净水计划”。

…………

整个白天跑下来，出租车转了大半个华盛顿，达尼好像因为年纪太大，有些顶不住了，天色刚黑下来，就收车回到东北边略显老旧的独立木屋里。

虽然是独栋，但房子陈旧，社区环境一般，只是很普通的住宅。

准备进门的时候，正好隔壁邻居开车过来，主动跟他打招呼：“达尼，今天回来的早。”

达尼背多少有点驼，略显老迈的脸上掩不住疲惫：“年纪大了，熬不住，再开下去，就要撞车了。”

邻居好心：“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出车。”

达尼笑的皱纹开花：“知道了，我不会拿车开玩笑，那可是我唯一的谋生工具。”

邻居挥挥手，升上车窗，开车往前走，回头看一眼进门的达尼：“真不容易。”

他印象里，达尼搬来好多年，为人极好，以前身体好的时候，谁家有事，只要喊一声，达尼就会帮忙。

可惜，达尼老了。

进入家门，随便吃了点晚饭，达尼进入厨房一侧的储藏室，打开隐蔽的地下室门，顺着长长的楼梯，往地下走去。

地下室特别深，往下走了好长一段，又打开一扇门，达尼按下开关，偌大的地下室内亮如白昼。

关上隔音门，原本略显老迈的达尼气质瞬间大变，身上的垂垂暮气消散，略微佝偻的背直了起来，腰杆挺得笔直。

仿佛换了一个人！

达尼来到一台简易机床跟前，从箱子里翻出金属软管，放在台钳下面加工。

早年特殊的职业生涯，让他学习并且掌握了大量特殊技能，尤其折磨人的本事。

金属软管稍微加工，安装在一台小型电泵上，电泵上面装着个大号的厚塑料桶，达尼打开桶盖，装入煮稀烂的面食，打开电泵开关。

突突突的声音响起，电泵启动起来，稀烂的面食从金属软管口里呼呼喷出来，落在一个塑料桶里。

达尼微微点头，效果还不错。

关掉电泵，简单收拾一下，达尼把一块铁皮做成的黑板拉了出来。

黑板上，用磁石贴着照片和说明。

一张照片在中间，另外六张环绕成一圈。

最中间的照片上是个女人，身材相貌皆是上上之选，比之绝大部分好莱坞明星都要性感漂亮。

如果马特在这里，就能认出来，这女人是今早在公园树林见过的死者——克里斯汀！

达尼取下克里斯汀照片，掏出打火机点燃，照片烧成灰烬。

最近这两年，克里斯汀从纽约来到华盛顿，在经纪人的推动下，迅速打开局面，成为某个圈子里的名人，与许多政治人物发生牵扯。

不止是男人，还有女人。

华盛顿的政治圈子，并不比洛杉矶的好莱坞干净。

达尼是克里斯汀有时会用的司机，不是用的最多的，却是比较放心的，甚至有时候会与达尼聊上几句。

因为达尼老的就像她爷爷。

通过接送克里斯汀，达尼知道并且稍微了解了一些政客，又针对性的做了相关调查，确定出以克里斯汀为核心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