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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判官 第八百三十二章 好酒!(1 / 2)

作品:《掌灯判官

    翌日,千乘国操持神君洪俊诚的丧礼。

    按照洪俊诚的的遗诏,丧事从简。

    简化到了什么地步?

    洪振基只叫来皇后、洪华云和洪华恒等人,把洪俊诚送进皇陵。

    所有礼数,能免则免,实在免不掉的,比如说《丧大礼》中规定的泣、哭、哭踊之类的规定流程,都由洪家人完成。

    文武群臣,稍作凭吊,立刻离去。

    全国各州各县,贴了一张告示,就算丧礼结束了。

    群臣有意见么?

    有!

    敢提么?

    不敢。

    在千乘国,没有人敢置疑神君的决定。

    得知神君驾崩,神临城的匠人们吓坏了。

    有的赶紧往城外跑。

    有的赶紧到集市上买粮食。

    等到了第二天,城里百姓自觉穿上了丧服,走到街上,却见大小官差身上都穿着官袍,没有人穿丧服。

    这是什么状况?

    这些官差想造反是怎地?

    百姓们也不敢多问,只管低头走路。

    等到了集市,发现集市开张了,他们也不敢进去,连多看一眼的胆量都没有。

    “这集市为什么还开张?”

    “谁知道呢,难说这里边有什么套。”

    “要不进去看看?”

    “你疯了怎地,快走,没看那边有锦绣笔吏么?”

    没人知道集市为什么开张了,就连安市衙门的差人也不知道内情。

    他们只知道这是安市大人的吩咐,还特地告诉他们,不要穿丧服。

    九品锦绣笔吏刘万忠哭了整整一夜,天明时分,从神君的灵位前,站了起来。

    得知神君驾崩,刘万忠当即昏厥,醒来之后,不眠不食,痛哭不已。

    他妻子因为哭的不尽心,被他抽了几鞭子。

    他老娘年纪大了,哭不出眼泪,被他打掉了一颗牙齿,老太太在灵前哭的伤心欲绝。

    擦干泪水,刘万忠带着红肿的双眼,离开了家中,走到了街上。

    虽说悲痛万分,却不能忘了锦绣笔吏的职守,尤其在丧礼期间,更要兢兢业业。

    丧礼期间,是锦绣笔吏升迁的大好良机,一辈子可能就这一次机会,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刘万忠强忍着内心的悲痛,走在了街上,看到众人都穿着丧服,神色晦暗而凝重。

    在街上来回走了两个时辰,刘万忠没什么收获。

    这条街是他的地盘,街上的人大多都认识他,这么明着来怕是不行,得到暗处,攻其不备。

    刘万忠正打算躲进街角的一棵柳树后边,却见柳树后边躺着一个叫花子,正在树底下打盹。

    这叫花子没穿丧服。

    刘万忠大喜过望,冲上前,踢了叫花子一脚:“恶氓,你给我起来。”

    叫花子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道:“做甚来?”

    刘万忠怒喝一声道:“神君驾崩,举国服丧,你不穿丧服,是何居心?分明是对神君不敬,对礼法不恭,对律法不从,随我去衙门!”

    刘万忠上前扯住了乞丐的手臂,乞丐往回一拽,拽了刘万忠一个趔趄。

    这乞丐好大力气!

    刘万忠正当惊诧,却见那乞丐挥起手臂,对着刘万忠的左脸,打了个脆响的耳光!

    啪!

    刘万忠脸颊滚烫,好像被撕下去一层皮肉。

    “你,你,你敢打本官?”虽然刘万忠只是个九品官,但他时刻记得自己是个官,和贱氓有本质上的区别。

    今天居然被一个贱氓给打了,还是个要饭的,还是个贱氓中的贱氓。

    正当错愕之间,那乞丐挥起右手,又是一记耳光,还打在刘万忠的左脸上。

    啪!

    刘万忠感觉到一阵耳鸣。

    那乞丐喝道:“我在树下睡觉,碍你什么事?你踢我作甚?”

    刘万忠神情恍忽,喃喃低语道:“我,我是说,今天是神君丧礼,你为什么不穿丧服?”

    啪!

    乞丐又是一记耳光,还打刘万忠左脸。

    “谁让穿丧服了?你特么瞎了?你特么不认字么?告示上就写了神君驾崩,你跟我扯什么丧服?”

    “神君丧礼,举国服丧,这是礼制……”

    啪!

    又是一记耳光,还打左脸。

    “你特么跟我说什么礼制?”

    啪!

    “你特么算什么东西?”

    啪!

    “朝廷都没说让穿丧服,你特么来扯什么闲澹?”

    刘万忠眼冒金星,原地踉跄,就像喝醉了酒一样,半天醒不过神来。

    等缓过这口气,刘万忠嚎啕大哭:“打我,打我,他打我……”

    旁边一人,穿着官袍经过,看袍子的颜色和制式,好像是个八品的吏员。

    刘万忠上前跪在那吏员面前道:“大人,适才那厮打我,他打我……”

    “谁打你?”吏员看着刘万忠。

    刘万忠指向了那乞丐,却发现那乞丐不见了身影:“他打我,他是个叫花子,他当街殴打朝廷命官……”

    】

    吏员皱眉道:“什么叫花子?在哪呢?”

    “他适才还在这。”刘万忠东张西望,找不到那叫花子。

    吏员喝一声道:“他为什么打你?”

    刘万忠道:“神君丧礼,他不穿丧服,我要带他去衙门……”

    吏员上前一巴掌,打在刘万忠的左脸上:“谁特么让你穿的丧服?”

    刘万忠捂着脸,从地上爬了起来,保持原来的姿势,跪在地上道:“神君驾崩,这是咱们千乘国的古礼……”

    吏员又是一巴掌,还打左脸:“你特么算什么东西,在这跟我论礼?新君就要登基,大好的日子,你特么在这添晦气。”

    刘万忠捂着左脸,不停流泪,又不敢哭出声音。

    吏员冲着众人喊道:“都把丧服给我脱了,都把笑脸给我露出来,好好跟着新君过日子。”

    说完,吏员低下头,看着刘万忠道:“你在街上给我站着,看到谁还穿着丧服,立刻让他们换下来,我一会还来这条街,若是看到有一个穿丧服的,且把你带到刑部衙门拷问!”

    那吏员走了,围观看热闹的赶紧离去,回家脱了丧服。

    刘万忠跪在地上,不知道适才那人的来历。

    他说他是刑部的,真的还是假的?

    看那人刚拐过街角,刘万忠悄悄跟了上去,想看看他去向。

    趴在街边看了一眼,忽见那吏员正站在面前。

    “我让你在街上守着,你不听是吧!”

    啪!又一记耳光,还打左脸。

    “大人,我是要……”

    “我让你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