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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荡剑诛魔传

战梨花眼光很毒,在团中斥候刚发现有不到千人兵力于前路阻截时,他已看清了百丈之外的两名领军人物以及江湖义军带头人。

「就凭你们?」

战梨花一眼看出对手意图,不急不躁地等着下属们上马备战,发出质疑。

面如冠玉、剑眉虎目的参将齐广回道:「要全歼你们不够,要留住你们够了。」

身侧面宽鼻大、怒眉斜飞的副手于大有不像齐广客客气气,早已掏出伴身佩剑遥遥剑指,瞪圆了眼厉声喝道:「叛国狗贼!有种跟你爷爷比比手上功夫,看是你的枪快,还是你于爷爷剑快!」

「于?于大有?我没记错是这名字吧?」战梨花单手轻托起下巴,似是很努力才想起对方姓名。

于大有哈哈大笑道:「孙贼乖,没把本忘干净!」

战梨花全不理会对方的挑衅,淡淡说道:「我听过你这人,有些手脚功夫,放在军中确实可以称得上是高手,可要与江湖人比也只能勉强够上个二流。我用剑,也是二流。不如像你身边这位武当前辈多讨教讨教,学得一手太极剑,下辈子还需要阵前叫嚣吹嘘时更好使。」

于大有是暴脾气,却不是傻子,阵前垃圾话互损走嘴不走心,一时想不到如何回怼战梨花,遂道:「休要多言,来战便是!」

灰袍白发、褶皱纵横、颧骨高突的武当老道这时才开口道:「战梨花,你也算得上半个江湖人,老朽上年纪了,便倚老卖老一回,问你几个问题。」

战梨花道:「我的手下们还没歇够,你们想通过嘴炮磨时间,也罢,既然元真人看得起在下,再等半盏茶又如何?」

「战将军好胆!老朽愿称你一声战将军,战将军实可谓我中州之青年俊彦,又得朝廷器重,手握精兵,何故叛出故土,与那匪帮相亲?」

原来战梨花口中的元真人竟是武当上一任掌门,据说已闭关多年的元慎。

战梨花回道:「元真人好问,我想要是继任你掌门之位的玄箫在此,一定很能理解我的想法,也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我也挺好奇真人为何会屈尊亲来前线,是闭

关思过想通了?还是武当饭菜吃腻了?不如这样,我回答你的问题,你回答我的问题?」

于大有听别人骂自己毫无所谓,听战梨花这样贬损领着一众弟子下山东奔西走的老前辈,气不打一处来,咆哮道:「孙贼!牙尖嘴利!来干一架吧!」

元慎却是摆摆手表示没关系,冲战梨花说道:「愿请指教。」

战梨花仍是将于大有之言置若罔闻,只顾着和元慎完成问答。

「好,那我先来回答你的问题。

「这还得先铺垫个大背景。

「中州是地大物博不错,可或许是中州人口太多了,心胸宽广的人少之又少,小肚鸡肠的却比比皆是,不管何处总有嫉贤妒能之辈,哪怕没照过面,只是知道你的名字与你之所为,而你的突出表现又没法给他或他们带去利益,他们就会绞尽脑汁从你身上摘获些东西,或者让你从某个地方消失。

「朝堂上的言官虽已少了许多,可那些连鸡都没杀过的软蛋们从没改过性子,不知道前线的种种状况与困难,便在那指手画脚,‘贻误战机"‘心怀鬼胎"等胡言乱语的弹劾更是张口就来!

「可怕的是他们敢说,有人敢信!

「多少能人志士稍有功绩便被打落尘埃,要么虚度一生,要么换个活法。

「我还算幸运的,第五侯和于添为了争权也为了对付江湖人,看中我这一亩三分地,有资金和人才倾斜。

「但我还是认为为这样的国邦效死不值。

「朝廷里有言官之流,江湖中不乏元真人您这样的存在。

「若不是您一心争权夺利,武当何至于十多年来都默默无闻?

「当然,武当上下还得感谢您的悬崖勒马,感谢玄箫有那通天彻地之姿,能在被废之后,在十数年暗无天日之地重新修炼功成,否则眼下武当也不会重获新生,收获朝廷、江湖一致好评。

「元真人,我说若玄箫在此一定很懂我,当真不是故意针对您,只是您特地往枪口上撞,还真是赶巧了。」

元慎轻捻须发,承认道:「老朽确是对不起我派,也曾特地为此闭关,多谢战将军再次批评,老朽必当警醒余生。」

战梨花嗤笑道:「元真人现下真是好气量,不必客气。在下正想问,您不好好闭关,怎来这管闲事了?」

元慎道:「家国之事岂是闲事。掌门在去往北线战场前把老朽请出来处理派中事物,老朽闻知闽地战况焦灼,念及昔时也曾奋战于闽浙一带,遂领了些弟子们过来帮忙。近日又获悉战将军之丰功伟绩,特绕道来此看看状况,正应了将军之言,赶巧了!」

战梨花道:「这么说来,元真人还是为我所来,鄙人荣幸之至。只不过依我看来,元真人闭关思过这些年都是在睡觉吧?怎么听来还是那般自以为是,连现任掌门的话都不听,自作主张私自下山?」

元慎学着战梨花把那些无用之言当耳旁风,说道:「此来之前,老朽听说过战家的情况,战将军这些年属实不易,下一个问题是,战将军对中州的家庭与朝廷心如死灰、决意叛出中州倒也罢了,你背后的两千中州儿郎何辜?为何要陷他们于不义之地?」

战梨花道:「呵呵,这是在劝降还是在离间?不好使了,离开平海前,我已同弟兄们歃血为盟,誓助东瀛人清洗一遍中州,此后愿留者在人口锐减的广袤中州土地上已不需面对繁杂竞争,愿与我去往东瀛者,自可偏安一隅不理世事。」

元慎听言无法相信也无法理解,追问道:「只是如此?」

战梨花轻蔑道:「我与弟兄们掏心掏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弯弯绕绕,如此足矣!」

齐广与于大有则是面面相觑,

同是带过兵的人,可以想象在这大势之下,要说服手下人同自己一起叛变,要是放在天高皇帝远的边防或许不难,可要放在并无战火紧迫的丰衣足食之地,要带动上千人造反,这难度无异于劝家业富足的少爷小姐们放弃一切、割喉自杀!

所以二人也不信,却又没法不信。

因为眼前的阵势好像做不了假。

「那么换我问问题了。」战梨花说道,「以我对武当派的了解,贵派道法剑法阵法主要都讲究个后发先至,倘若我军不与尔等主动纠缠,而是绕道而走,贵派不得不主动出击,那还如何拦截我军去路?」

战梨花的问题正在点子上,这也是为何两营军队及武当派弟子到场后不急于行事,而是等在这以期用嘴皮子拖延时间,乃至挑动对方情绪教之正面冲杀过来的根由。

他们本便人少,就像钱塘大江里,即便礁石繁多,湍急大流如果不集中于一线往礁石冲来,只需绕开,礁石何能相阻?

元慎给出回答:「那老朽便与众弟子尽力留住将军便是。」

群龙失首便当溃不成军,不足为惧。

齐广也给出回答:「汝等若为洪流,吾等自为沙袋,洪流有多宽,沙袋铺多宽,洪流往哪流,沙袋往哪堵!」

「好!」战梨花鼓掌道,「豪言壮语放完了,但愿你们能摸到我的衣角。」

这一日,有滚滚洪流从西湖倾倒而出。

洪流击石,撞出层层浪花。

浪花溅洒于空,像雪一样白。

恍惚间,西湖看起来仿佛下起了一场雪。

诡异的是这场白雪很快便被染红。

雪花也好,浪花也罢,皆被血花取代。

不到半个时辰,雪已落尽,浪花不见,血色洪流涌到钱塘江畔。

西湖边的所谓礁石、所谓沙袋不是被洪流淹没,便是被冲碎撞散,几不见影踪。

近千中州军兵和五十一名武当派弟子死无全尸。

但他们也拼死换掉了八百余骑兵的性命。

来到钱塘道上,战梨花也无法一走了之,他已撞见下一个对手——龙炎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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