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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623章 李然的一些反思(1 / 3)

作品:《我在春秋不当王

李然也知道如果孙武不走,以后鲁国若有战事,孙武肯定是能够出山相助于孔丘的。但是,这毕竟是将来之事,而他现在要去做的,却真真正正的是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李然深知孙武的心性,与其给他画个未知的大饼,倒还不如放他去吴国吃现成的更好,所以李然也只得言道:

“长卿离去,然也是有诸多不适,但长卿他志在四方,然也不能对其横加阻拦呀!”

孔丘闻言,亦是点了点头,在孙武之事上也不再多言。

随后,孔丘又是一声长叹,并是颇为无奈的言道:

“哎……自丘担任了大司寇以后,鲁国大小之事可谓是不胜其烦呐!若恩公不弃,丘其实也想请先生前来助我一臂之力……不知恩公却是意下如何?”

李然听得孔丘此言,也是深解其意。

毫无疑问,孔丘这是准备提前给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布局了。

而这些事却也不是他一个人所能考虑周详的。他自然是需要有能够一同出谋划策之人。

而李然却是笑道:

“呵呵,我知仲尼欲拨乱反正,然虽不出仕,但是如果仲尼果有事要与我商议,然自当鼎力相助!但如今零总之事,仲尼尚可一人为之!纵辛苦了一些,但想必这些个小事,仲尼也是可以十拿九稳的!”

“至于后来之事……仲尼若不能决,便尽管与我商议便是!”

孔丘闻言,也是哈哈一笑:

“丘漂泊半生,今日总算是可以一展抱负!既有了恩公这句话,丘也就可以放手一搏了!”

孔丘知道李然目前虽是无心思出仕,但是李然的这一番话,也算是给孔丘吃了一颗定心丸。

二人谈罢,李然将孔丘送走,回转过身,面对空落落的院子,一时他又想起了孙武,不免是有些闷闷不乐。

回到书房,手上拽着一卷书册,却也根本就看不下去。

丽光这时正跟着范蠡学习练字,而宫儿月无事,则是来到了李然的书房。

见他眼睛看着书简,却是在那愣神,知道他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去了哪儿。

宫儿月察觉到李然心中似是闷闷不乐,于是便来到李然身边,将一盏清水放在案几上,沉默片刻,开口道:

“先生,长卿君离开,是不是……与我有关?”

李然回过神来,见是宫儿月,便只是挥了挥手,与她回道:

“月,此事跟你并无关系,你也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长卿的那些话,其实是对事不对人的,也并非是故意针对于你……”

宫儿月低头道:

“他从来都是跟随先生的,如今突然离开,难道真的……”

李然打断了宫儿月的话:

“月,他之所以离开,乃是因为我们共同的昔日好友如今遇上了一些难事,所以他决定前往出手相助罢了,确是与伱并无关系,你也不必太多虑了。”

宫儿月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并是忽然笑道:

“若是如此,月儿也就放心了!先生既是无心读书,便与月儿去城中集市看看如何?那孔夫子自从当了大官后,城中如今可是热闹了不少!而且,今日正好又是集市之日,我们便带着光儿一起去转转如何?”

“月儿自从入了李府,都不曾见你入城,我看你都要在书房里待得发霉了!”

宫儿月和刚来之事,也礼貌许多,不再称呼孔丘为鼓头包,而改为夫子。

李然生性懒散,本不欲出门,但是听到是带着女儿一起,稍一思索,便还是点了点头:

“嗯……也好!”

宫儿月一看,不由是兴奋得跳了起来:

“好!那我去抱光儿过来!”

于是,宫儿月便欢呼雀跃的跑了出去。

李然看到她的倩影,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甚至是羡慕她万事不放在心上的洒脱。

宫儿月抱上丽光,来到李然的书房,却不见李然的身影。原来,李然却是回了卧房换了一身衣物,宫儿月见他精神奕奕的模样,也是心中甚喜。

宫儿月牵着丽光,丽光又反手拉起李然的手,如此一来,他们倒是像极了一家三口。若是有熟悉的旁人见到,自然也会将宫儿月给当成了祭乐。

李然身在其中,一开始也不觉得什么,但是走着走着,也觉得不对劲,但受被女儿紧紧拉着,自然也不能就此甩开,所以也只能是暂时忍着。

三人来到集市,由于今天正好是赶集之时,市集上也是十分的热闹,什么买卖都有,可谓是琳琅满目。

丽光兴奋不已,不由得是松开了宫儿月和李然的手,径直就跑了出去。

宫儿月和李然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便赶紧是追了出去。却见丽光东奔西走,东张西望,在那高兴极了。

李然和宫儿月也不由得都停下脚步,且任由她自行闲逛。

李然看着丽光,让她不至于丢失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

而宫儿月则是忽然开口道:

“先生,你看这里多热闹。要说百姓们一生中所追求的,恐怕便是如此的光景了吧!”

李然听到宫儿月突然如此说,也是点头道:

“嗯,是的!”

宫儿月也沉默些许片刻。

“先生,虽然长卿君对月儿有误解,但是他的有些话,却还是很有些道理的。其实吧……先生将有的事情也未免是想得太过于复杂了些。”

“月儿觉得,是非的评判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去做大家都认为是正确的事情就行了,大家既然都认为礼坏乐崩是不对的,那么就该去阻止!”

“先生在杏林时上课,不也时常说‘人之所欲,天必从之’吗?既然是大家共同都认为是正确的事,那先生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即便先生受了些许的挫败,却也不该受此影响。因为,这并非是先生之错啊!”

“而先生若说是为了悼念亡人而就此沉沦,那更不应该如此!我知道,先生其实还是心系于鲁国的,要不然先生又怎会一直待到现在?先生,你说我说得对吗?”

李然一时不语,却是浅浅一笑。

其实,相比较之前,他的心境本也已经是想开了许多。

而如今听得宫儿月说得这一番话,不由得更是有些幡然醒悟。

其实,他在经历了那么多挫折之后,也是对所谓的“君权”与“卿权”之间的是非界限是产生了一些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