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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封信(2 / 2)

作品:《致我最讨厌的你

看久了屏幕岑蔚觉得眼睛酸,她抬眸,伸长胳膊去够桌上的酸奶瓶。

嘶,好酸,还是喝不惯。

她分心地想楼下的人现在在干什么,不会在悠闲地度过周末吧,那她会心理不平衡的。

看天要黑了,岑蔚给自己下单了一份麻辣拌。

听到门铃声响,她挑起眉毛,才过了半个小时不到,这么快的吗。

岑蔚走下楼梯,周然不知道去哪了,她路过客厅的时候瞧了一圈,没看见他的人。

开门后,骑手小哥说:“你好,周先生是吧?你的外卖。”

“啊?”看着绿色打包袋上写着“熊猫轻食”,岑蔚没立刻去接。

小哥看了眼门牌号,确认道:“我没送错吧,手机尾号8712。”

“是我的。”

一只手越过岑蔚的肩膀,接过那份外卖。

听到声音岑蔚侧了侧脑袋,耳朵擦过男人的衬衫布料。

周然对门外的人说:“谢谢。”

“好嘞,祝您用餐愉快。”

岑蔚带上房门,抬手抓了抓自己的耳朵,看来没习惯的不只是酸奶。

周然左手还举着手机,随手把外卖放在餐桌上,又回了阳台打电话。

十分钟后,岑蔚的麻辣拌也到了。

她坐在餐桌前,第一步是把手机架好,挑一部剧下饭。

周然终于从阳台出来了,他走过客厅,坐到岑蔚对面。

岑蔚揭开塑料盖的一瞬间,鲜香麻辣就肆无忌惮地钻了出来,直冲鼻腔,她满足地深呼吸,对这一餐饭充满期待,全然不知对面的人正憋着口气,面色铁青。

椅子划过地板发出刺耳尖锐的一道响声,周然端着自己的餐盒起身离开了餐厅。

岑蔚举着还没掰开的筷子,视线一路跟随他,直到看着他坐在了客厅沙发上。

他什么意思?

岑蔚眨眨眼睛,嫌弃她吃得不健康?味道重?

不会是闻到油味就想吐的那种人吧?

岑蔚用力掰开木筷,她看到白色水煮鸡胸肉还反胃呢。

不管他了。

客厅很快也被香辣气味攻陷,周然往嘴里塞了根西兰花,缓慢地咀嚼着。

完全是靠意志力在强撑,从来没觉得碗里的草这么味同嚼蜡过。

视觉刺激下他可以逼自己脱敏,但是气味的诱惑是鲜活的、真实的,这太折磨人了。

周然捏紧拳头,真想把岑蔚连着她碗里的麻辣烫赶出去。

就不该答应什么住一起的馊主意。

晚上岑蔚先洗了澡,周然上楼的时候她正在擦头发,睡衣布料单薄,她脑袋上顶着毛巾,含胸低头快步走进卧室。

冲完澡,周然敲了敲卧室的门。

“进来吧。”里头的人说。

岑蔚窝在化妆台前的扶手椅里,看上去小小一只。

周然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

眼前的画面带给他的第一感受是乱,衣服的色彩过于纷杂,且没有按序排列,就像画家使用过后的调色板。

周然微微蹙眉,从自己的那一半衣服里拿走一套衬衫和西裤。

“被子你也带下去吧。”岑蔚指着床尾叠好的那一沓被子说。

“哦。”

她已经更换了四件套,浅绿色的底,映着粉紫碎花。

周然走到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下,要不要说点什么,但他想他们的关系应该没有好到需要互道“晚安”。

他一只胳膊抱着被子,轻轻带上房门。

刚走下两级台阶,咔哒,周然听到身后房门落锁的声音。

“......”

挺好的,防范意识很强。

外头的雨下了一天,周然躺在沙发上,电视机里播着悬疑片,他把音量调到最低。

过了会儿楼上响起动静,岑蔚端着马克杯走下楼梯,睡衣外裹着一件奶白色的外套,戴了副框架眼镜。

热水壶开始运作,岑蔚坐在餐桌边上,边刷手机边等水烧开。

她抬起头打哈欠,视线被电视机上的画面吸引,出声问:“《禁闭岛》啊。”

周然扭头看向岑蔚:“看过?”

“嗯,小时候很喜欢小李子。”

八年前的片子,这个时期的莱昂纳多还是有棱有角,英俊潇洒的。

知道幕后真凶的悬疑片就像开瓶后放了一天的可乐,失去新鲜感带来的刺激,只剩下索然无味。

水烧开了,岑蔚把热水倒进杯子里,起身向楼梯走去。

路过客厅时她想起什么,猛地停下脚步,转身问周然:“这床你睡得下吗?”

周然掀眼看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这多长啊?”岑蔚走近了些。

周然不太确定地答:“一米八?”

岑蔚又问:“那你多高?”

周然:“一米九二。”

“啊哦。”岑蔚挠挠脑袋,“石嘉旭不是富二代吗,买沙发的时候就不能买张大一点的。”

周然说:“人家也想不到有一天我会睡上面啊。”

两人对视一眼,陷入沉默。

考虑到他的睡眠质量、骨骼健康,以及最重要的,——周然目前还是她的甲方爸爸,岑蔚叹了声气,放下杯子说:“还是我睡客厅吧,你去楼上。”

“没事。”

“换吧,正好我嫌楼上没有能办公的地方,还是楼下方便,而且这床给我打滚都行。”

其实将就一下也不是不能睡,但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周然点头应下:“那好吧。”

“你上去吧。”

周然站起身,岑蔚和他交换位置,盘腿坐到了沙发上,白天她在这里睡过,对一米六六的她来说足够宽敞了。

“那我上去了?”

“好。”岑蔚捧着马克杯抿了口水。

半分钟后,二楼传来房门落锁的声音,咔哒一声在安静的屋子里太清晰了。

岑蔚呆住,仰起脑袋朝楼梯上看了看,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发出一声哼笑。

这男人的心眼放上秤都显示不出数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