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回(2 / 2)

作品:《咸鱼穿书后误拿卷王剧本

想来初九已打点好一切,她刚进门,小二便将她迎到了三楼的房间。

“贵人您里面请。”

添府问:“我朋友在哪?”

小二笑了笑:“那位郎君就歇在您隔壁。”

担心初九没有吃饭,刚才回来路过晌午那家小酒馆时,添府打包了些饭菜,怕东西凉了不好吃,也顾不上他是否在休息,她过去敲门。

没一会儿,门开了,初九面无表情站在门口,未有丝毫让开之意。

添府不与他一般见识,递上手里的纸包:“这是我……”

话还未完,便听见房间内传来一声抑制不住的咳嗽声,柔柔弱弱的,一听便是姑娘家。

添府愣在了门口,抬眼正望进初九垂下的视线,冷冷清清,不近人情。

他接过东西问:“还有事吗?”

添府摇头,仿佛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正主逮到那般,面皮子上掀起股热意。

逃命似的回到房间,添府后知后觉自打认识了初九,自己不是在丢人现眼就是在丢人现眼的路上,可真是够了。

再晚些时候,街上已是人声鼎沸,路上游人们提着花灯比肩接踵,添府趴在窗户边儿上向下瞧,原本就亮晶晶的眸子这会儿更是被光衬得如同水晶一般。

余光忽然瞥见旁边的窗子被人支开,她一偏头,与同样看过来的初九对上视线。

从初九眼中那微微的错愕不难瞧出他显然忘了此番来镇子上他是带着她一起来的。

“我……”

他难得结巴。

添府望着他笑了一下,吐字清晰道:“你就是个王八蛋。”

初九对她的离经叛道早已习惯,再加上理亏,便道:“灯展快开始了,要去瞧瞧吗?”

不等添府说话,便听另一道女声说:“我担心……”

初九抬手制止住小娘子未完的话:“仔细点便是。”

原来这话并非是对她说的。

添府怒极反笑,转身便出了房间,不带她算了,她自己难道不能逛?

下楼时,正赶上隔壁屋的两个人出来,从初九身边路过时,她在他鞋面上狠狠踩了一脚,而后不等他作何反应便“噔噔噔”跑下了楼。

街上的人越发多了,添府很快便涌入了人潮之中,初九出门时只来得及瞥见她一抹背影,他紧紧盯住她。

忽然听到身边人问:“她,她当真只是邻居吗?”

他低头,见她的脸隐在帷帽后,表情看不真切,只是声音略有些忐忑。

“嗯。”他应了一声,想了想,垂手牵住她的手,道:“跟紧我。”

添府站在人群中,静静瞧着初九伸手过去牵住那小娘子,她以为自己心中并不会有太大的波澜,但显然是她高估了自己,胸口微微有些发闷,胀得她喘不过气。

又看了一会,她转身便走,刚迈步便听身后传来一阵哗然,她回头,瞧见初九把小娘子揽在怀里,徒手去接不知道从何处窜出来的歹徒的短刀,鲜血很快顺着掌心流了下来。

在他们对面,有几个蒙面人举刀欲再砍,因怀中还护着一个,初九处于劣势,只能伸手抱住她,左右躲闪。

添府见状,呆了一呆,她想,若是自己现下冲过去,只能拖了初九的后腿,她转头便朝客栈跑,央小二把他们的马车牵出来,而后跳上马车便朝初九而去。这马车实在是破,跑起来大有不散架不罢休之势。

添府不会赶车,只能在街上横冲直撞,一时间城中乱成了一团,百姓们生怕马踩到自己,纷纷躲得更远,添府打马赶到初九跟前,慌忙道:“上车!”

初九闻言抱着小娘子一跃上了车,只听那板子“吱呀”响了几声,已是强弩之末。

“你……”

这是初九今日第二次语塞。

添府并没有转头,几人耳边全是木板濒临解体的“吱呀”声。

马车不稳,几乎要将后面的小娘子甩落车下,初九倾身过去接过添府手中的缰绳。

“我来。”

添府不语,她紧紧咬着嘴唇,正要开口时,听初九淡淡道:“这车支撑不了多久的。”

似乎在验证他的话一般,车板已然开始大幅度上下颠簸,两个车轮亦是东倒西歪。

眼下他们已驶出了正街,拐上了一条背道,身后那几人仍在追赶,虽还有一些距离,但若再拖延下去,被追上是迟早的事,初九实在没有把握能护她们二人周全。

“添府,你……”李他艰难的开了口:“你下车之后往落星坊跑,那里面人多好藏身。”

他说完飞快收回视线,再也没去瞧她。

再瞧添府,似乎早便料到了他的选择,此时她一脸平静。这是他头一次叫她的名字,不成想却是为了要抛下她。

她未置一语,安静起身,待马车行至一处胡同,她一跃便下了马车,初九下意识伸手去抓她的衣裳,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抓到。

落地之后,添府整个人滚出去几丈远,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前直冒金星,见此时黑衣人们还没追上来,她不顾身上的疼痛,爬起来便往落星坊跑。如初九所言,那坊中都是人,那些人即便是想找到自己也要花费一些工夫。

她在落星坊中藏了许久,直到街上游人都散去,确定没有人跟来,她这才一瘸一拐向外走去。

回到了客栈,她后知后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想必是方才跳车时脸蹭着了地。

真晦气。

她低头瞧见自己擦破了的裙子,今日为了应景,她特意穿了一身新衣,方才连滚带爬,眼下这衣服哪还有个干净样子,她向小二借了针线,粗粗把破洞处缝了一下,她知道,她已没有理由再留在初九身边。

今日城门关的晚,赶在关门前,添府随着人流出了城门。明月高悬,那光落在地上却有些朦胧,无端使人心中压抑。

她想,自己用了半年的时间去印证,他不是他,亦不是她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