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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风月记 第一百三十八章 蛇仙族(2 / 2)

作品:《山海风月记

    「别以为本座不知道你想看本座的笑话。」朔敲了敲我的脑袋,说:「骆泠即是出逃,那么追杀她的,究竟是盗走海魔灯者,还是那个以蛇为图腾的部落的人……」

    「又或者,二者都有呢?看样子她受了伤,你之前帮她疗过外伤,想必这剩下的,便是内伤了。选择与她不熟悉的我们庇护她疗伤,看样子,她两边都得罪过呢。」

    「汐儿觉得,现在该如何?」

    我伸出两根手指,道:「两个选择,要么放任她继续下去,等她养好伤总要离开的,到时候我们就偷偷跟着她。要么,直接严刑拷打。」

    就怕继续等下去的话,时间是一个十分不确定的因素,我们可耽误不起多少时间了。

    「她留不了多久的,只要我们还在幽都山,她的危险就不会少。」朔给的答案令我安心,我颔首低眉,同意了他的看法。这样的话,就按照方案一行事好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幽都山的人民有着一种信仰,它仅仅流传于某个小型的部落当中。这个部落,就被后人称之为蛇仙族,他们信仰供奉蛇仙,并且在每一次出猎或是节日之时,都会举行异常残忍的「活牲祭」。

    用特殊的手法勒死祭品之后,用清澈的泉水浸泡洗涤,去肉剔骨抽筋,把提前流干的血液盛在一个瓷碗里,骨肉封坛,再配以怪异活泼的舞蹈和连他们自己都听不懂的歌谣。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真的有蛇仙庇佑,每一次出猎他们几乎都满载而归。于是蛇仙族的族人们更加的疯狂了,随着狩猎手段的不断提升,他们献祭的牲畜越发大只与珍贵。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他们前一次献祭了熊掌以后,他们忽然不知道要找到何种祭品才能够好过熊掌。

    有人提议说:「近日里不是有族人说在邻里见到过四不像吗?我们把鹿角割下来当作祭品,蛇仙大人一定会满意的。」

    也有人抗议:「你疯了吗?你知道那东西有多难抓?!祭日在即,万一抓不到拿什么去献祭,拿你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位族人的话,一直坐在最中间杵着木质拐杖瘸了一条腿的蛇仙族族长来了灵感,他缓缓的眯起了眼睛。

    活祭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最高的境界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牲畜,而是活生生的人。

    蛇仙族中一直尊崇着男尊女卑的习俗传统,男人们出去狩猎、觅食、搭建巢穴,女人们的任务就只有一个——繁衍子嗣。所以族中的大部分男人对于自己的妻子其实是没有多少情谊的,更多的不过是将之当做了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工具。

    女人们没有地位,而族长又想要在出猎之前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活祭」,于是悲惨的一幕就发生了。

    「姒(蛇仙族族长之妻),姒,你快回去看看!」一位女族人跌跌撞撞的一路跑来,终于在河边找到了正在洗着一筐脏衣服的女人。女人错愕的抬眸,年过四十的脸色带着岁月留下的沧桑,可她目光中的温柔却是真的,那温柔都源于她对于子女的喜爱。此时她手中正洗着的,也是她的孩子的衣裳。

    「怎么了?」姒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却有被手上的水打湿了脸颊。「这么急急火火的,发生什么事了?」

    「姒,你快回去看看

    哩,族长他……他正在举行活祭。」

    姒先是愣了一下,一开始还不以为意,但当她从女人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时,猛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死死的揪住了。她大惊失色,最后交谈的画面变成了无声的黑白,所有的美好都定格在了上一刻她目光温柔的脸上。

    姒一路狂奔,回到族中,驻扎的帐篷还在,里面已经没了自己的大女儿的身影。她颓然跌坐在地,只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世界也仿佛在那一刻碎裂破灭……

    眼泪夺眶而出,而这位母亲并没有放弃,她立刻站起身来,一路跑,一路擦拭着自己脸上不断滑落的泪水。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跤,连她细心缝缝补补的衣服也被林里的树枝划破了不知多少道,狩猎的队伍出行在即,而她就这么硬生生的停留在了他们的面前。

    女人还来不及质问什么,就看到了祭祀台上淋漓的鲜血,她无法想象自己的女儿经历了怎样惨绝人寰的一幕,她的双腿发软,甚至几度眼前一黑差点昏厥。

    狩猎的队伍沉默着,男人们只是一个个神色漠然的看着这一幕,有些人甚至还在抱怨着赶紧动身别耽搁了出发的时间。

    「你……你!是你杀了泠!你这个凶手,你杀了我的女儿!」姒紧紧的揪着族长的衣领,忍耐已久的情绪愁苦终于在那一瞬间全都爆发了出来,涕泗横流唾沫星子满天飞的她宛如一个失去理智的泼妇,可此时,但凡有点人性的人都不回去嘲笑她的狼狈模样,反而会为之痛惜。

    可是蛇仙族不同,在这里,女儿就如同牲口一样,没有任何的地位。被几近癫狂的姒打骂抓挠的族长在众目睽睽之下,只感觉颜面尽失。他终于忍无可忍,将女人一把给推倒在地,面色不善,甚至还说着冷血的话。

    「能够为献祭蛇仙大人而死,是她的荣幸。我身为族长,既然在选择使用活人祭祀开始就要以身作则,泠是我的女儿,孝敬她的父亲本就是她应做的。」

    「你……你这个禽兽!牲口!你根本就算不上人!」姒挣扎着起身,她还想去挠,去掐对方的脖子,尽管她心知身为女人的她的力气与自己的丈夫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啊——」

    女人再一次被甩翻在地,和之前不同的是,感觉颜面扫地的族长又朝着她的身上补了两脚。骨骼碎裂的声响传来,女人疼痛难忍的痛呼出声,可那声音才响起不一会儿,就又被哽咽的哭声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