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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儒道至圣

子带着一家老小,举着一把万民伞快步走来,带着哭腔跪在地上高喊:“计大人!青天大老爷啊!多亏您去年明察秋毫,不然我们一家就完了!家里已经给您立了长生牌位,天天祭拜,年年供奉!”

计知白一愣,快步向前几步扶起那中年跛子,喜道:“原来是老邢,家里过得如何?”

邢跛子用力点头。道:“多亏您,我们一家老小都过得好,那张员外不敢把我们一家怎么样!”

计知白点点头。道:“那样便好。知白承蒙诸位父老乡亲厚爱,无以为报,便深深作揖,答谢诸位!”说完,计知白作揖。

“使不得,使不得……”众人连忙阻止。

计知白起身后,露出为难之色。道:“现在执掌宁安县的毕竟是方县令,咱们不能难为他。诸位父老乡亲,你们还是回家吧,以后若在宁安县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我计知白一定愿意相助!”

“多谢计大人!”

“多谢计老爷!”

众人一步三回头。脸上写满了不舍。

一些官吏毫不掩饰地冷笑,计知白这么说,就是在暗讽方运治理宁安县不如他,甚至还有随时可能杀回来的意思。

方运站在门槛后面,始终没有出大门,一直冷眼旁观。

眼看人快走尽了,方运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些人的背影,道:“下次多给点钱,演得有点差。”

一众官吏暗笑。心道也就这位方虚圣会这么说。

计知白脸上闪过一抹难堪的红晕,回身道:“方县令,你乃宁安县父母官。本官本不想过多指责。但,既然本官即将上任密州巡察,那不得不说几句。”

“计大人有何赐教?本县可不会扎万民伞。”方运道。

计知白好似没听到方运的讽刺,一本正经道:“以法治县,毫无问题,但为官者要谨守一颗仁义之心。法不外乎人情。有些案子,方县令守法固然是好。但也导致有失仁义!”

众官吏一听,意识到不对!

礼法之争一直存在,计知白这里明显是在攻击方运偏袒律法而不顾仁义,一旦让礼殿抓到把柄,哪怕方运是虚圣,也不会给方运好脸色看,礼殿的老家伙绝对是圣元大陆最固执的一批人。

他们去年敢惩罚雷家,今年就能针对方运。

方运神态淡然,面带微笑,道:“计大人话虽偏颇,却也不失为一种道理。计大人有什么指教,就一并说出来吧。”

计知白昂首道:“既然方县令如此快人快语,那本官就传授一下为官之道……”

敖煌恼了,怒道:“计知白你小心点,你也配向虚圣传授为官之道?”

计知白哈哈一笑,坦然道:“无人生而知之。若是让我传授方虚圣诗词之道,那是口出狂言,但若是传授方县令为官之道,那便是理所应当。煌亲王,您这是要干涉景国政务?”

敖煌白了计知白一眼,轻哼道:“你跟本龙小心点!猪一样的对手!”

计知白脸上闪过一抹恼色,不理敖煌,望着方运继续道:“方县令所判之案,本官有所耳闻。记得你上任第五天时,曾遇到这样一起案子。一位贫困的农人因为觉得一个有钱的大夫乱治病,就跑去大夫家里闹事,结果被大夫家里的伙计阻拦,撕扯中打散了不少贵重药剂,那农人也因此受伤。方县令你、按照法律判决,让那农人赔偿大夫药物。但是之后如何?那农人卖了家里的薄田才赔得起。”

方运问:“有什么不对吗?”

计知白大声道:“当然不对!你判案之后,农人倾家荡产,全家人过得无比凄惨。至于那大夫呢?他十分有钱,本就不缺那几十两银子,对他来说,哪怕农人不赔那些钱,也毫无大碍。你看似公正,却毁了一家人!而就在我担任宁安县令之时,也遇到相似之事,你可知道本官如何判决?”

“但说无妨。”方运依旧毫不在意。

计知白道:“那本官就告诉你!方才的邢跛子你也看到了,你知道他的左腿是如何瘸的吗?他的腿就是被张员外家的牛踩断的!”说到这里,计知白故意停顿下来,看着方运。

方运略一思索,道:“此案本县知道。是邢跛子游手好闲,见了张员外家的牛在吃草,就去戏弄那牛,结果黄牛受惊,黄牛撞倒他不说,还踩断他的腿,最后黄牛跑到远处不知所踪。事后,你反倒判张员外有错,全额负责医药费。说起这事,本县还会参你一个乱用律法,渎职!”

计知白再度哈哈大笑,道:“方运啊方运,枉你自负聪慧,却毫无仁义之心。那邢跛子虽然有错,但你却不知,他不仅有年老的母亲要养,还有一个妻子和两个幼儿。若是本官不判张员外赔偿他的医药费,要赔黄牛的钱,那邢家一家人怕是家破人亡!对于张员外来说,一头黄牛和那些医药费微不足道。你能因为邢跛子一时的小错,眼睁睁看着他家破人亡吗?哦,你的确能,你对那个农人的判罚,就是毫无仁道,亦毫无人情人性!方县令,本官告诉你,他们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而不是冰冷的律法!”

一些官吏面露忧色,计知白击中了方运的弱点。

秦朝法家严苛,再加上暴政,导致百姓造反,后世官员便小心许多,过于严苛的判决必然会招来抨击。

(未完待续)

第955章连连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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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运看着计知白,露出一副惊诧的样子,道:“计主事,我知道你并没有辅修法家典籍,但我难以想象你一个进士竟然说出这等扭曲的话。若人族的官员都像你如此,那人族已经大乱!”

“荒谬!你有何证据说本官扭曲!”计知白傲然道。

方运道:“第一,邢跛子戏弄黄牛,错在他,为何要让无辜的张员外赔偿?无论张员外平时如何,在此案何错之有?你清楚这起案件的本质吗?你把一个失去耕牛的受害者判定为错的,让他来补偿犯错者,这是何等的荒谬!简直将法律视为一纸空文!何为善?两全其美为善,你害一无辜人补另一人,便是恶善!何为善善?何为两全其美?县令理当感化张员外,让他生出善念,主动帮助邢跛子,并在全县表彰张员外之善行!以强权逼人行善尚且是恶,你反诬无辜者简直是人间大恶!”

“你……”

方运毫不客气打断计知白的话道:“若张员外为富不仁,有恶行,县令可斥之以礼,可绳之以法,但选其无辜之事而惩罚,便是颠倒纲常,逆乱礼法!”

计知白还想辩驳,方运立刻道:“第二,连十岁蒙童都清楚,做错了事就要认错,就要承担责任后果,那邢跛子与你都是成年人,竟然连如此道理都不懂?身为县令,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就是如此教化民众?简直可笑之至!”

“第三!你觉得邢跛子因为受伤活不下去,那么,在未受伤前,他活的很好?不,我告诉你,他游手好闲,邻里颇有怨言。他活不下去,有两人无能。一是他自己懒惰无能,二是你这个县令执政无能,无论如何也怪不到张员外头上!鉴于这三个原因,本官必上报刑殿,不仅因你渎职,还因你诬陷张员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