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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米糖饼(2 / 3)

作品:《六合八荒逍遥游

只要是食物,李木见了都来精神,腰包打开,这家买点豆腐吃,那家吃吃泥豆花,面食也要尝尝,就这样逛吃逛吃走了大半条街,吃小吃都吃饱了。

李木拍拍肚皮,“饱了饱了,再来点儿饭后甜点就好了。”

可能是听到李木的自言自语,旁边一位大娘吆喝道:“米糖饼,米糖饼,又香又甜的米糖饼,好吃又不贵,最后几斤米糖饼,便宜卖了!”

李木循声望去,正好看到大娘看着他,这是希望李木能帮她解决最后的米糖饼啊,李木哪能不帮忙呢?

“好久没吃米糖饼了,小时候在平安县的时候吃过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尝过,今天回味一下童年的味道。”说着就拉着唐黄朝大娘走去。

李木走来大娘本来挺开心,但看到长相周正,打扮富丽的唐黄也跟着走过来就有些紧张了——这等人家要来我这小摊儿买东西?事实上,不只是大娘,整条街的商贩见到唐黄都是这个心态,而李木浑然不觉。

大娘看上去有六七十了,头发花白,发丝也有些干枯,皮肤松弛,看上去有些微胖,给人一种住在隔壁的慈祥老太太的感觉。

大娘身前安放着一个背篓,背篓上面倒扣着一个竹片编的盖子,用来放装在布袋里的米糖饼。

米糖饼容易沾灰,所以大娘拿好几个布袋套着装米糖饼。正如大娘所说,米糖饼只剩最后一点儿,布袋也就没法立起来,耷拉成一坨,挡者街边的灰尘和视线,李木走到面前才看清布袋里的米糖饼。

米糖饼颜色微黄,炒炸膨大的米粒里面混着花生等坚果,以糖浆为粘合剂固定,表面洒满芝麻,最后被切成方方正正的一块儿。

大娘见李木看向自家米糖饼,赶忙推销起来:“小伙子,来看看我的米糖饼,自家做的,都是用的好料,还加了饴糖呢,就剩这么点儿了。”

李木盯着米糖饼问道:“好吃不?”

大娘随即肯定地答复:“好吃!来,小伙子你尝尝。”大娘随便拿了一块儿就递给李木。

李木掰了半块儿丢进嘴里,吃着默默点头,就是这个味道,扭头把剩下半块儿递给唐黄:“你尝尝。”

唐黄抬手拒绝:“不了,你吃吧,我不爱吃甜的。”

李木也没多劝,反手就把剩下半块儿米糖饼丢进嘴里,对大娘说道:“大娘,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啊?挺好吃的,怎么卖啊?”

大娘听到李木赞赏,很是高兴,笑着说道:“对啊,都是我自己做的,大娘没骗你吧?大娘之前都卖七十五文一斤,现在就剩这点儿了,全买了就卖你六十五文一斤,你别嫌贵,现在米都快十文一斤了,而且我用的都是真材实料!”

李木跟唐黄比确实穷点儿,但在这儿属于是不差钱儿的主了,钱花起来也豪气,应承道:“大娘的米糖饼我吃了,确实值这个价,我就都要了吧。”

“好,我这就给你包起来。”大娘开开心心地拿出一张大草纸打包米糖饼,提出一杆秤准备称。

李木惯常与小商贩们聊天,现在吃饱了没有其他事,大娘又是本地人,方便打听哪儿能住宿,看大娘在那儿忙,李木趁机就和大娘攀谈起来:“大娘,你做米糖饼多少年了?”

大娘手上不停,回答道:“我不是专门做这个的,平时都是帮工,偶尔闲下来才做点米糖饼出来卖,你要是非问我做了多少年了……这么跟你讲吧,我十六岁就会做了,我今年五十七岁。”大娘说这话时脸上带着骄傲。

李木一惊,没想到大娘外表比实际年龄大这么多,看来也是辛苦人,嘴里却说着:“厉害啊!四十多年,老手艺人了!今天能遇到大娘,看来是我的缘分啊,要是这段时间大娘忙,我还吃不到这米糖饼了。”

意外的,大娘叹了一口气:“唉,其实这段时间也忙,但陀沐节马上到了,这次还这么特殊,没办法啊,只能挤点儿时间出来多赚点儿钱,说来小伙子你也是有福缘的。”

“哦?是吗?这怎么说?”

大娘解释道:“这次陀沐节不是要广征捐赠,铸七尊七宝造的罗陀像吗?这可是消除业障、增加福报的好机会,当然要多挣点钱多捐点。家里那位被雇去当种户,忙着春种没办法,只得我抽时间找补贴啊。

“我们那份帮工分白天工作和晚上工作的,我就和一个姐妹换了时间,白天出来卖点米糖饼,晚上帮工,这样就能多挣些钱。

“今天生意不是很好,眼看着得回去交班了,还剩点没卖完,你就出现了。你买了我的米糖饼,解决了陀教教徒的苦恼,买的钱还会用于铸造罗陀像,都是要增功德的,你说你是不是有福缘。”说着还停下手里动作,念一句“多波多阿多陀罗”。

并不信仰罗陀的李木看着大娘的虔诚和欣喜,即使有心反驳却又说不出口,只好劝道:“大娘,你这白天黑夜地工作太辛苦了,罗陀不在意这点儿钱的,你要保重身体多休息啊。”

大娘听到这话很是不快,住了手中活计,教训道:“小伙子,你修法修得不够啊。罗陀面前金钱同粪土无异,祂从来不在乎捐钱的多少,而是我们的诚心,你有一百文捐十文,我有一文捐一文,你捐的是我十倍,但我的福报却是你的十倍。所以我虽然挤时间赚的钱少,但是我的诚意足,福报厚。”

李木无言以对,他知道,在他眼里这些话是胡说八道,无稽之谈,但在大娘眼里这是世间真理,他劝不动的,只好敷衍道:“大娘修法有成。”

大娘很是受用这话,得意地说道:“不敢这么说,大家都是迷途中的羔羊,还得多修法呢。”

或许是大娘自身就爱聊天,或许是少有像李木这样愿意倾听的年轻人,又或许大娘只是单纯有感而发,大娘讲起了往事:“其实小伙子你的根性比我好,这么年轻就皈依陀教了,不像我,几年前才醒悟过来,白白浪费生命,徒受了诸多苦楚。”

李木含糊地“嗯”了一声,大娘没有在意,接着讲道:“我年轻时不信陀教,而且还争强好胜的很,一心贪慕那些不该我的富贵,和家里那位试遍了各种挣钱法子,辛苦三十多年,结果越折腾越穷。说来不怕你笑,家头只有两间房间,上厕所都要出去上,连两个儿子得病都没钱医,都死了。”

大娘说得很平静,短短一句话就把自己过去几十年都概括了,可单单两个儿子无钱治病去世就让李木感到无力和痛苦,过去日子里到底蕴含多少拼命挣扎,多少希望的破灭,多少辛酸和泪,只有大娘自己知道。李木唯一得知的是,大娘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很多。

“唉,无常啊。”李木找不到话来安慰,只得感叹一句。

看着李木脸上的悲伤,大娘反倒是轻松地笑起来:“小伙子,你着相了!世间万般皆为空,都是过眼云烟,一切都是注定了的,都是缘法,没有什么是值得痛苦的,真灵不灭,会轮回一世又一世,这点东西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