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这两个多月的收获不算大。

起初他在江湖上追踪蛇灵组织的踪迹，但这个神秘的组织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万般无奈之下，李元芳只能用了如燕告诉他的方法，在柳州的青阳客栈留下标识，联系她在蛇灵中的好友小梅。

几天后的夜里，小梅找到了李元芳，答应帮他寻找蛇灵总坛的下落，并探听蛇灵的下一步行动计划。只是蛇灵的总坛在如燕反正之后秘密搬迁，如小梅这些分坛主只能等候总坛的通知，因此她让李元芳先在青阳客栈等待。

十几天后，小梅传来密信，要李元芳去大杨山的古庙里等她。李元芳等了五六个晚上，小梅才来，却已经身负重伤，被蛇灵中人追杀至此。李元芳杀死了追杀小梅的人，却没能救下她的性命。小梅在临终之前断断续续留下一句话：“快，赶回洛阳，闪、闪、寒、寒。”

狄仁杰推测道：“小梅临终之前说的话一定非常重要，应该就是蛇灵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没头没脑的两个字，什么意思啊？”阮清郁托着下巴，眉头紧皱，猜不出小梅的话中之意。

“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到了晚上，正是阮清郁大脑最为活跃的时候，他琢磨着小梅的话。她让李元芳立刻赶回洛阳，说明蛇灵的下一步行动日期临近，拖延不得，可最近洛阳能有什么大事？

“寒光寺！”阮清郁灵光一闪，白天才和狄仁杰到寒光寺查看了无头男尸，他竟然把这事给忘了。那具无头男尸是寺庙僧人，那么说明现在寺中已经混进了易容的蛇灵杀手，既然蛇灵的行动与杀手相关，那么“闪”字最有可能的便是闪灵。

明天武则天就要去寒光寺进香，此事拖延不得。阮清郁当即去找狄仁杰，门都没敲直接推开，急声说：“狄大人，小梅的话可能是说，闪灵要去寒光寺刺杀皇帝。”

屋中三个人同时看向他，会心一笑，让阮清郁摸不着头脑。

如燕说：“清郁，你和叔父还真是心有灵犀，他刚说完和你同样的话。”

阮清郁摸着脑袋笑了笑：“我是忽然想到寒光寺中的无头男尸，被砍掉了脑袋，很有可能是有人怕尸体被发现后辨认身份，那么现在很有可能蛇灵的杀手已经易容成寺庙僧人，埋伏在寒光寺之中。”

“你说的有理。”狄仁杰点点头，吩咐道，“元芳，我们现在马上进宫面圣。”

狄仁杰没走多久便去而复返，皇上已经睡下，守卫宫门的千牛卫不敢进内唤醒皇帝，狄仁杰只能直接去寒光寺。因为推测有蛇灵杀手已经埋伏在寺中，他便回府带上了阮清郁、如燕与八大军头。

狄仁杰让千牛卫大将军桓斌带人搜索整个寒光寺，他则带人进了皇帝要进香的正殿。

最适合杀手埋伏刺杀的地方就是房梁，一般人不会抬头向上看，因此杀手在这里十分安全，不像佛像之后，若想要看清殿内的动静需要探出头来，容易被人发现。

因此阮清郁一进正殿就抬头看向四周房梁，在李元芳腾身到房梁上查看的同时，阮清郁听到了另一道极其轻微的声音。仿佛有一道白影一闪而过，只是速度实在太快，快到阮清郁以为自己眼花了。

身法再快，声音都是骗不了人的，阮清郁当即腾身到佛像之后，上了房梁四处探看。

在他上房梁的瞬间，一道破空声证实了他方才的所闻所见。在李元芳上房梁的时候，正殿之内有一杀手躲到了佛像之后，而在阮清郁绕到后面查看的时候，他又躲到了别处。

如此之快的身手，阮清郁平生只见过一个人。

阮清郁权衡片刻，叹了口气，从房梁上下来，回到狄仁杰身边，不再查看正殿的情形。

“清郁，有什么发现吗？”

阮清郁摇了摇头，有意岔开话题：“我听有诵经的声音，要不然去看看，无头男尸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狄仁杰没有多想，点头说：“也好。”

阮清郁颇有些心神不宁。就在刚刚，他心中的猜测越发强烈起来，如果他有意证实，刚才联手李元芳一起，足可以把正殿之中的杀手逼得现身。但阮清郁不敢也不想。即便虺文忠就是闪灵，即便是他在正殿之内，即便是他要刺杀皇帝，阮清郁又能做什么呢？

起码在此时此刻，他不想对虺文忠动手。

阮清郁是相信狄仁杰的，他如此在意李唐江山，在如今太子李显势单力薄的情况下，他便是最在意武则天生命安全的那个，因此他不会让闪灵刺杀成功的。

只要皇帝生命无碍，抓不抓住虺文忠并不重要。

阮清郁胜在身法，李元芳的硬功夫又极强，方才若是他二人联手逼出正殿之内的白衣杀手，若真的是虺文忠，以他的武功很难逃掉。他落到武则天手里只有一死，这是阮清郁不希望看到的。

因此，他选择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放走那白衣杀手。

狄仁杰在僧人诵经的殿内走了几圈，便发现了可疑的人。他遂命令千牛卫严守佛殿，让桓斌派人将早上发现的无头男尸抬到殿中，叫停了僧人诵经。为了诈出凶手，他找如燕要了蛇灵中人会随身携带蛇形木牌——那是小梅临死时交给李元芳的，李元芳又转交给了如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