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想好了吗，是回答问题还是继续扛着？”

苏宏辉疼得几乎昏死过去，又被堵着嘴呼吸不畅，口中布团被取下时，他几乎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急促地呼吸，半天才说：“我招。”

“这就对了。”阮清郁满意地点点头，席地而坐，“我问你，那日你劝王将军离开崇州，是想把他带到哪儿去？”

“契丹。”

“你听命于谁？”

“崇州刺史丘静。”

“右威卫的孙副将也是你们的同伙？”

“是。”

“你们应该是一个很庞大的组织吧？”

“是，我们的组织叫蛇灵。”

阮清郁想了想：“三年前幽州的案子，是你们做的？”

“这末将就不知道了。”苏宏辉唯恐阮清郁再做什么，竹筒倒豆子似的说，“蛇灵的组织极为严密，末将只有在上线给出指令的时候才能知道行动的内容。”

“右威卫大军是才到崇州的，这之前你的上线是谁？”

“末将隶属于蛇灵三堂，因此听堂主调动。”

“三堂在哪里，如何联系？”

苏宏辉摇摇头：“分堂的位置经常变更，而且因为末将在军中，因此一般都是单线联系。自从右威卫大军准备开赴崇州，三堂就没有再联系过末将了。”

“倒是谨慎。”阮清郁冷哼一声，“与崇州有关的蛇灵中人，你还知道谁？”

“末将只还知道苏将军了，因为末将的任务与契丹相关，而苏将军又是蛇灵在这一行动中与契丹联系的人，因此末将才知道她。蛇灵的行事非常严密，别的末将就真不知道了。”

“苏将军？”阮清郁问道，“军中之人？”

苏宏辉摇头：“应该不是，听说是一位白衣女郎，别人都叫她苏将军。”

“白衣女郎……”阮清郁忽然想到在东柳林镇看到的白衣女子，只是那人已经被李元芳杀了。

“你们后面的计划是什么？”

苏宏辉摇摇头：“末将不知道，一般只有临近行动的时候，丘静才会让人通知。”

“料你也不敢说谎。”阮清郁看着这一地的血，皱了皱眉头，当即点住苏宏辉的穴道，提着他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把人往墙角一扔，“就先委屈我收容你几天了，老实待着，别有什么小动作，不然我让你后悔被你老娘生出来。”

折腾完苏宏辉的事，阮清郁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张环便敲了他的房门。

“阮先生，原来您已经回房间里，刚才大人让我去他那里找您来着，看您不在我就过来碰碰运气。”张环的表情颇有几分扭曲，显然是看到了狄仁杰房中的惨状，“大人叫您过去，李将军醒了。”

阮清郁挑挑眉，他把狄仁杰支去看李元芳只是随口一说，血淋淋的场面让一个老年人看到难免不够尊老爱幼，没想到李元芳还真争气，这么重的伤，这就醒了。

“我这就去。”阮清郁正准备往外走，忽然想起来，“你找人把狄大人的房间收拾一下，别回头让老头晚上做噩梦。”

张环抿了抿嘴，想笑不敢笑：“是。”

李元芳醒了本不是什么大事，他受的是外伤，又功力深厚，早晚能。但李元芳的麻烦在于，如今他醒了，由他带来的丘静与李楷固二人身上的事便无论如何都拖不得了。

大概是原本因为李元芳醒了跑过来看望的人已经被狄仁杰打发了，阮清郁到的时候，房间中只有狄仁杰，他正在给李元芳讲述如燕与狄春的真实身份。

这还是阮清郁第一次在李元芳脸上见到这样奇妙的表情——比震惊多了一些懊悔，比懊悔多了一些黯然。

“堂堂李将军，英雄难过美人关啊。”阮清郁出言打趣。

李元芳立刻否认：“你瞎说什么呢。”

阮清郁挑挑眉，也不反驳，抓过李元芳的手腕号脉：“你还真是功力深厚，这就要能下地走动了。”

狄仁杰清了清嗓子，吸引过二人的目光，说起正事：“清郁，苏宏辉那边招了吗？”

“招了，不过他就是个小喽啰，知道的不多。苏宏辉、丘静，还有那个孙副将都隶属于一个叫蛇灵的组织，苏宏辉原先是蛇灵三堂的人，与堂主单线联系，但崇州计划启动后，苏宏辉便成了丘静的手下。

在他们原本的计划中，苏宏辉煽动王将军离开崇州，会将他带到契丹，造成王孝杰身份暴露出走契丹的假象。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苏宏辉提到了一个白衣女郎，在崇州计划中负责蛇灵与契丹的联系，他称呼为苏将军。”

“大人、清郁，你们在说什么？”

阮清郁与狄仁杰对视一眼，噗嗤一笑：“忘了咱们李大将军刚醒，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我跟你说，这些天你不在狄大人身边，我可没少上下忙活，觉都睡少了，回头你得好好请我吃一顿。”

“好了，清郁。”狄仁杰制止阮清郁的调笑，将李元芳不知道的事情逐一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