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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岁月鎏金(1 / 1)

作品:《人海中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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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自己也不清楚是被司徒落的惨状吓的还是被程致恒吓的,只觉得两只腿肚子发抖。去扶司徒落胳膊的手也是颤抖的,“司徒小姐快起来。”

关岳是听了阿姨的报告疾驰赶来的,来的时候带了医生,给司徒落做包扎。时间虽然紧迫,但他还是请了一位私人护士来专门照顾司徒落。

他很少对人说重话,今天对医生护士也是疾言厉色。

医生无奈道:“程太太不肯包扎,以后难免要留下疤痕的。”

司徒落好像这才回过神来,说,“不要这么叫我。”

那医生愣了一下,“我也是听关先生叫你大嫂,才这么叫的。称呼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身体,还有腹中的胎儿。你先前受伤就失血过多,今天又受伤,伤口感染,恐怕对胎儿不利。不管你们现在有什么事,孩子是无辜的呀!”

这边医生倒是有耐心地劝导,那边司徒落不在理她,转身闭目。

护士见她这个样子,也是担心,又来劝说,不依不饶半天,说的口干舌燥,要帮司徒落包扎伤口。

司徒落被她说的心烦意乱,翻身坐起,随他们怎么包扎,怎么摆弄。

完了他们还在一旁收拾冰瓷瓶碎片的收拾碎片,撤换地毯的撤换地毯。司徒落不愿意看,也不愿意管,蜷在床上假寐。

皓月当空,透过通体的落地窗在书房的地板上洒下一滴银辉。

推门的声音响起,程致恒抬眸,看见关岳已经立在了眼前,不说话却是伤感又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程致恒被他盯的紧了,在转椅里一侧身,错开他的目光。以前他从没有觉得关岳的眼睛无法对视。

“你也知道自己错了是不是?”关岳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程致恒叹口气,不说话,也看关岳。

“你就不能顺着她一次,叫她先养好伤?”关岳转了半个圈走到他的面前,“你明知道她怀孕了,怎么还对他下得去手?”

程致恒被戳了疼痛处,怒声道:“少管闲事。”

“我不是管闲事。我除了叫她一声大嫂,她还是我的朋友。”关岳神情肃然,“何况就算陌生人,路见不平一声吼。我等她醒来就带她走,她想去哪里我就送她去哪里。”

“你敢!”程致恒抬头斜视这关岳,那眼神冰冷如深潭,让人不知潭地深藏了什么。

“那你就看着。”关岳平素里很少忤逆他,但是今天铁了心寸步不让,迎上他冰冷的目光。

程致恒第一次觉得徒然无力,什么时候连关岳也被收买了,不向着他了。这应该不是自己的错,不是自己的错。

“不要逼我。”他的声音不再冰冷,而是透着沮丧,“不要逼我。”

关岳也叹了口气,心中难言的酸楚,“哥,她不一样。她为了我们可以只身冒险,生死不顾,她不会背叛你。过去的事,有所误会,我们解释不清楚,而她只是从过去的事里走不出来,你给她点时间,不要逼她,让她走好不好?”

秋风瑟瑟,室内一片死寂。

良久,程致恒的声音如同秋风扫落叶的悲凉,“她是你的大嫂,你要把送去哪里?今天之后,她不会走的。”

关岳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大哥,最终无奈地说:“你们的事,我不该插嘴,但是,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吧!”

从被指教唆杀人,取消婚礼,父母车祸……乍然得知,自己的父母和养父的死或多或少都与自己的爱人有关。亲人离散,爱人变杀父仇人。她承受了太多,真是担心万一她想不开怎么办?

……

也许是真的累了,还是身体太虚弱,不知不觉司徒落便睡着了。只是睡得并不安稳,似乎疼,又似乎是在做梦,眉头凝在一起,很痛苦的样子。

程致恒立在卧室里,看见她的肩膀一直颤抖不停,似有若无的啜泣声。走近了才看见,她睡着了,是在梦里哭泣。

他的呼吸一滞,想她在海城被人利刀刺骨也没有掉一滴眼泪,被他一瓷瓶打破了头,也没有掉眼泪。听到司徒夫人最后的遗言昏死过去也后,就没有在流过一滴眼泪。她强撑着坚强的样子,站在每一个人面前,唯有在这不为人知的梦中才敢流下泪来。

恍惚中又是那可怕的一天,父亲在血泊中被人抬走,从此他只能活成坚硬的样子。

可毕竟是凡胎肉身,有伤在身一样会疼,没有孤灯的夜晚一样会害怕。

他的心软了,蹲在床边,不由自主地伸手想替她擦去泪痕。

她却突然睁开眼睛,瞪着他,一动不动。他的手僵在她的脸庞,进退不是。

那些总是缓慢而悠长的青春,那些闪闪发光的梦想与期待,那个曾经发誓一起要走到最后的恋人……就这样淹没在岁月的长河中,走过了蓬勃而热烈的爱恋,走过了青春的渴望,下一个明天将是怎么样的苍茫。

这之后的几天,除了艾雯和阿琪来看望司徒落都被挡在了外面之外,再没有别的事发生。

司徒落整日昏睡,醒来的也就是呆坐一阵,或者连起身都懒得动,便双目瞪着窗外的虚空处。

这天,她听见艾雯和阿琪又来了,一样在外边吵闹。

翻身起床来了客厅,但是没有走出去。

外边跟保镖吵嚷的艾雯被阿琪拉着一指,看见司徒落站在门厅里,急急的问,“落落,你怎么样?”才问了一句,眼圈一红鼻头一酸,掉下两行泪来。

司徒落的视线落在阿琪隆起的腹部,她是来参加葬礼的,葬礼结束,她迟迟没有回去,是在担心她。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她笑了笑,扭头对保镖说,“让她们进来。”

两位保镖面露难色。

“她们不能进来,我就出去。”司徒落平静地说,“我出手的话,你们不一定能挡的住我,不过你问问程致恒,要是伤及胎儿的话,是谁来负责。”

两名保镖相视一眼,他们还真不敢对程太太动手。其中一个微微点头,对司徒落恭敬又歉意地说:“请太太谅解,我去打个电话。”看司徒落并没有反对,他转身向外走了几步,去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