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纸团在三张桌上来回传阅，最后还是坐在两人中间的叶盈盈杜绝再开小差的行为，楚竹只好作罢。一上午在枯燥的经学书中度过，很快到了午膳时辰，午后便是稍微宽松的自选课程。

周围娘子们三三两两结伴离开，楚竹伸了个懒腰，对着两人道：“总算是下学了，可憋死我了。对了，书凝还没说呢，太学馒头是何物？”

叶盈盈亦是好奇道：“那是什么？”许书凝张了张嘴，又不太敢说，楚竹对她印象不错，见她怕生便鼓励道：“你说便是。对了，我姓楚，单字一个竹，你呢？”

许书凝看了看叶盈盈，叶盈盈冲她点了点头，是才怯怯道：“姓、姓许，名书凝，楚二娘子唤我书凝就好。”“那你随盈盈唤我阿竹就是。”

末了，叶盈盈补充道：“她弹得一手好琵琶，改日可要叫你也听听。”

“当真？那我可要点曲子了。”楚竹看向许书凝，惊喜道，

“我看书凝是脸皮薄，你倒是反之，改日了得了空，将你们脸皮匀一匀。”

两人说笑着，许书凝面上通红，忙转开话题：“姐姐们莫要打趣我了，还是说说太学馒头吧……”

她的声音渐渐弱下，两人点了点头，许书凝接道：“太学馒头可是太学名产之一，皮薄馅大，不若……午膳我们去公膳房？”

“说起来，我还未去过公膳房。”楚竹道，叶盈盈亦是只听乔曼兮提起过，三人达成一致，朝着浮岚路迈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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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时间，浮岚路熙熙攘攘，可供选择的酒楼数不胜数，公膳房门口算不上最热闹，不过还是有许多光临的子弟。

能在这些大酒楼里分得一杯羹，足以可见公膳房的膳食水准。“据闻公膳房的厨娘是宫中请来的，不少的学士也跑来尝鲜呢。”

许书凝介绍罢，三人唤来店中伺候的女使，点了些清淡的菜，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被书凝说的，我倒是有些饿了。”楚竹手肘撑着桌面托腮笑道，许书凝被她点了名儿，脸蛋又是一红，注意到这一点的楚竹好似化身了街头的流氓地痞，笑道：“怎么一提名儿，书凝的脸就这样红？那……书儿？凝儿？小凝儿？”

许书凝被楚竹声声唤得喊得脸更红了，羞得急了便往叶盈盈身后躲，叶盈盈拿起木箸拍了拍楚竹的手背：“再胡闹，一会儿就唤了女使将你轰出去。”

“好啊你叶盈盈，心这么快就偏了，我可不答应！”

几人欢声笑语中，菜尽数上齐，三人一人点了一个太学馒头，果真如许书凝所言，掰开时汁水还在往外涌，勾得人食指大动。

酒足饭饱后，叶盈盈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想到午后的第一节自选课，她出声提议回寮。三人纷纷起身走出公膳房，分别前，楚竹突然拉住叶盈盈，有些为难的瞧了眼许书凝。

许书凝知晓她们许是有要事相商，不方便她在场，便识相道：“叶姐姐，我去前面等你。”叶盈盈颔首，看着楚竹面色为难，奇怪道：“这是怎了？”

楚竹咬唇，半晌，似下定决心般试探问道：“你……还记得那日醉后，自己是如何回到杏花寮的吗？”叶盈盈被她的话问的一愣，“不是你送的吗？”

叶盈盈心中一直默认是楚竹送自己回的女院，否则……还能是那三个男人？

楚竹默了默，轻启檀口：“我也喝多了，昨日我去寻兄长，百般逼问下才知是段家郎君送我归的寮。现下好了，也不知自己醉后有没有说什么胡话，做没做什么傻事，惹得我也不敢去见他了。”

此刻叶盈盈无暇顾及楚竹的感受，只是自言自语道：“等等，你是段家郎君送你回的寮，那我是……”

“这个我问了，你且安心，是我兄长背你回去的，他可不会让晏温那晦气玩意碰你。”楚竹说得随意，叶盈盈的心却在这一刻却像一团麻绳，在一瞬间打成了死结。

他们虽是一齐长大，是外人眼中的青梅竹马，但说到底不是兄妹……

叶盈盈脸色有些难看，她从没想过婚嫁，即便是要嫁，也绝不会是楚家，更不可能是楚扬。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得感谢他送自己安全归寮。

叶盈盈想罢，安慰道：“你与段家小郎君的事往后再谈，今日先回寮了，午后的课可不能迟了。”“也只能如此了。”楚竹闷闷不乐话罢。

漫步归寮途中，楚竹想起了与段寄风发生的许多故事。

自那一日起自己再也没去寻他说话，照以往她早已按奈不住了，可若是被他问及那一日自己说的什么不该说的，她身为女儿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想到这里，楚竹心中烦乱，郁闷地踢开脚边的石子，这种七上八下的感觉，真惹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