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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十三章 心潮(1 / 2)

作品:《匪女与她的纯情娇夫

淅淅沥沥的秋雨接连下了几日,难得放晴,一缕晨光照进浩风堂内,唐玉山往宽大的梨花椅上一歪,两只脚上下交叠搭在扶手上,低着头摆弄着腰间那条杨君兰刚刚为他绣好的黑色宽腰带。

醉春楼的阿富奉姐姐婉娘之托来给从栖山庄送信,跪着向唐玉山禀告朱锦融的异样。

半年前,朱锦融初到醉春楼,见到当时的头牌秦枫姑娘,被她的妩媚妖娆迷的魂游天外,连续一个月掷下千金,百般讨好老鸨婉娘,才得以包下醉春楼的雅间,叫秦枫入夜后过来服侍他。

那秦枫是婉娘的心腹,受婉娘嘱托,推了其他的客人专心陪侍朱锦融,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近日来,朱锦融几乎每晚都宿在醉春楼,每次都是刚入夜就心急火燎地跑去与秦枫相会,恨不得长在她身上,早起时百般不舍,一步三回头,约好了明晚入夜便来,却连续几日没有现身。

直到昨夜,他才再次来到雅间,一双桃花眼黯淡无光,没有了以往的笑意。

一坛烈酒,半宿激情过后,秦枫假意嗔怪他为何这些天不来相见,朱锦融借着酒劲频频叹气,说他被人骗了,坏了马将军的大事。

占五听到此处神色一凛,想起那日他替唐棣去离府送信,正在门外等待时,隐隐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后来他装作不经意过去寻了寻,却又不见踪影,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些天也未跟唐玉山提起,听阿富一说,赶忙上前向唐玉山禀明。

唐玉山只顾着摆弄新腰带,头也不抬,阿富和占五的话就像是没听见一般。

占五见他半晌不言语,躬身上前,面带愧色,“庄主,是小的疏忽,让马本初察觉到我们暗中帮着离川海……”

还没待他说完,唐玉山像是有些不耐烦,忽地收回扶手上的双脚,虎目一瞪,声如惊雷,“管他娘的!老子就帮着离川海了,他能咋?”

言语间,两根手指敲的扶手当当作响,“传下去,老子打今天起就站在离川海一边了!让那姓马的有种上从栖山找我!”

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暗中帮着离川海一事瞒不了多久,就他那宝贝闺女往离家跑的那么勤快,迟早会被马本初的人察觉,不过不重要,反正他已经决定尽全力帮助离川海,又白得了十万旦粮食,马本初要是想从东面突袭萼州,得先过了他唐玉山这一关。

深秋,离府的侍从呈上一封信,署名徐常容,离善朴接过,嘴角轻提,这位朋友漂泊江湖,行踪不定,能见上一面实属不易,令他颇为期待,只是约定的地点让他有些意外,竟然是从栖山下的茶楼。

离善朴面色微凝,把信轻轻置于桌上,本就不平静的心湖再次轻荡起来。

次日晌午,从栖山下茶楼二楼的靠窗处坐着一位白衣剑客,身单体弱,气质儒雅,若不是长剑在手,完全看不出是习武之人,倒像是个满腹诗书的富家公子。

品过半盏茶后,他柔和的目光望向窗外,从这个位置望出去,半座从栖山尽收眼底,山间的树叶红的似火,黄的如金,连日阴雨过后,被薄雾笼罩,犹如仙境一般。

如此秀美之地,竟然鲜少有人来,或许是连年战乱,城内的百姓不敢随便出城,而从栖山上的绿林汉子,多半没有品茶赏景的闲情逸致吧。

片刻后,一阵脚步声将他的视线拉回,离善朴一身青衫,缓步走到茶案前坐下,身后的泓澄拱手一礼,退到别桌坐着,宝剑立在桌旁。

徐常容也不与离善朴寒暄,提起茶壶帮他倒了一盏,清润的茶汤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善朴,你来晚了,这个绝佳的赏景位置与你无缘了。”

离善朴颔首谢过,“徐兄,一个多月前我也曾坐着这里,那天下着雨,树叶才刚刚泛黄。”他望着窗外的从栖山,眼底一抹晦暗转瞬即逝。

徐常容有些出乎意料,随着离善朴的目光向窗外看去,“哦?你这个书虫子,难得有空赏景,那你可曾爬过此山?”

“不曾。”离善朴端起茶盏品了一口,清润的水汽升腾,清香缭绕。

徐常容轻笑,“秋高气爽,正是爬山的好时节。”

“是啊,守着这座山多年,却从未登上去过,着实可惜。”

六年前,十六岁的离善朴进京赶考,放榜当日春风得意,独自登上京城有名的古华山,傍晚时分终于登顶。

只见山顶的白衣剑客衣袂翩翩,风雅绝伦,手中长剑挥舞间剑光闪耀,在空中划出道道弧光,此人便是徐常容,师从七善山的扫云居士,琴棋诗画无一不通,更是须臾剑的唯一传人,当时不过二十岁上下,已经是江湖有名的儒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