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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不怕(1 / 2)

作品:《兄长他每天白切黑

刚阖眼的觉树顿时没了困意。

“……”

她暗啐了一句脏话,侧了侧身,背对着他。

宋玄烛目光幽深地看了那边气鼓鼓的姑娘一眼,嘴角的弧度褪去,他置身于黑暗之中,看着那头微弱烛灯下纤瘦的背影。

她的光好暗,也要灭了啊,真好。

“嘶——”体内的寒毒再次发作,他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攒了攒眉。

好冷啊,她好暖,好想靠近她,但她身上的那一点光太烫了,会烧毁他疮痍不堪的内心,还是等她彻底灭了,再采撷下来吧。

觉树听着那头少年的动静,不由蹙额,她想起方才他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以及今日下午做的那一场莫名其妙的梦,心里总觉着这其中该是有些联系的。

“宋玄烛,我今日下午做了噩梦。”

她决心借此来试探一下他。

“什么梦?”缥缈的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顿了一下,平淡地说道:“我梦到有人在掐着我的脖子让我去死,他说我不配活着,好像还有一个人在哭喊,骂那个人是畜生。”

话落,良久的静默,无人应答。

“宋玄烛?你睡了吗?”她轻声唤他。

一阵窸窸窣窣翻动床被的声响随之其后又是一阵脚步声。

少年苍白纤细的脚徒步踏在深色的木地板上,步履轻盈,但呼吸稍显紊乱,身上的青绿交衫领口有些微乱,三千青丝也不似之前那般乖顺垂在身后,几缕叛逆地自肩头滑落至胸前。

垂在身侧的双拳紧紧攥住,他眼底神色愈发深沉。

觉树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眨了眨眼,立时翻了个身,却不料,刚一正过身子,面对着房梁,一道阴影笼罩下来,遮住了那本就昏暗的烛火。

她对上他的眼睛,骤然一惊,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身上的棉被,她看见他的眼里翻涌着滚滚戾气,比之以往都更甚。

“你,方才说什么?”

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血红的冥河之内传来,她听出了这声音下隐藏的杀意。

她想,宋玄烛就是那冥河内最凶恶的鬼,于血泊之中诞生,浑身沾满鲜血,长满了毒刺,稍微触及他的逆鳞便会被扎得千疮百孔。

她蹙紧双眉,精神高度紧张,手上紧紧攥着身上的被褥:“你……又怎么了?”

他弯下腰,一只手抚上了她细嫩的脖颈,冰凉的触感,好似被一只毒蛇紧紧缠住。

他看着她惊慌的脸,警惕的眼神,眸中渐渐布满血丝,声线颤抖。

“你怕我?”

觉树看着他这突如其来的病态的反应,噤若寒蝉。

“你怎么能怕我?那些人这般欺凌你,我只是杀了他们而已,我替你出气了啊,我对你这般好,你不能怕我,不能,所有人都可以怕我,但你不行!”

他眼眶通红,声音悲怆,话语又是这般让人摸不着头脑。

觉树茫然而又恐慌地看着他。

他的脑中倏然刺痛了一下,眼前闪过一幕血淋淋的画面,画面中一个小女孩躺在血泊之中,双目无神而绝望,她的眼角滑落一行带着鲜血的泪水,颤抖着问他:“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不该活着?”

——不,错的是他们,是他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他们是畜生!是恶魔!既然这世道让他们苟活于世,那他就做这个违背天命的恶人,他会变得比他们更坏,更冷血,他会将他们一个个虐杀!将他们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千百倍的奉还!

宋玄烛闭上双眸,将自己置身于那段痛苦的回忆之中,抚在她脖颈上的手无力地滑落,而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紧,指甲扣进肉里,滴滴鲜血滑落,无声地落在他苍白的脚背之上,在这幽暗的环境下,极为瘆人。

猝然,一双细软的双臂缠住了他,勾住他的颈部往下带进一方温热的怀中,清甜的香气包裹了他,将他身上冷冽的白芷香压了下去。

他眸中划过一丝惊诧,旋即反应过来,回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肩颈,汲取温暖。

一向不信天命的他此刻却想祈求上天,让他死在这一刻的温柔乡之内。

觉树察觉到怀中的少年身子渐渐的平静下来,提起的心这才落下,方才她为了让他冷静下来,这才下意识做出的举动,好在有效。

她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我可以不怕你,但你能不能不要总将杀人放在嘴边?至少不要总在我面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