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初好些日子没有见到陈妄了，她时常会想起跟陈妄的对话，又觉得有些无可奈何。

沈清书倒是天天跑来火味阁看她，一开始的借口是谈合作，后来他就成了习惯。

不得不说这孩子接受度真不错，从一开始的不适应之后，就整天姐姐长姐姐短地叫她。偏他还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把季云初的心都萌化了。

是以当沈清书回京的日子越来越近时，她反而有些不舍了，在他走的这天，季云初还亲自相送。

明月城的城门口，两个尚未及冠的少年站在一辆马车旁说话，两人实在是养眼，引得偶尔路过的人频频望过来。

“姐姐可是舍不得我?要是真舍不得干脆跟我一起回京好了。”

沈清书微微笑着，声音温柔至极。

季云初摇了摇头：“我在这里挺好的，我也舍不得这里。回京路远，这天气越来越凉了，注意保暖，你这身子骨看起来太弱了，染了风寒有你好受的。”

“姐姐关心人的样子真独特，我更舍不得姐姐了。”

“少来。”季云初嗔他一眼：“小小年纪油嘴滑舌的，刚来的时候多乖啊，现在回京去也不知道得祸害多少姑娘。”

沈清书半真半假问道：“我就祸害姐姐行不行?”

这一口一口姐姐的，给季云初叫得老脸一红，她刚想说话呢，就感觉被人捏住了腰。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她忍不住一惊：“啊！”

转身望过去就见陈妄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此时黑着脸站在她旁边，一言不发。

“姐姐，你怎么了?”沈清书一脸关切。

“没事没事。”季云初摆手，又看向陈妄：“大王，你怎么来了?”

谁知陈妄脸更黑了，他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来?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要跟这小子跑了?”

汪?季云初满头问号。

偏偏沈清书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微微有些抱怨：“你怎么能对姐姐这么凶呢?不像我，只会顺着姐姐，讨姐姐开心。”

陈妄：?

他拳头都捏紧了，怒目看着沈清书：“你几岁了？还整天姐姐姐姐的，害不害臊?”

沈清书故作害怕地缩了下身子，委屈地看着季云初：“是初初让我叫姐姐的，你怎么这么凶啊。”

沈清书本就自带书卷气，整个人都很温和，他今天又穿着浅蓝色的宽袖长袍，半披散的头发使他已经长开的面容更加温柔。

明明十八岁的少年已经很高了，并且季云初还要矮上一头，但她以现代二十二岁的年龄来看，面前就是一只帅气的小奶狗，让人忍不住母爱泛滥。

此时小奶狗委屈地看着她，季云初瞬间心疼了，她看向那个凶巴巴的罪魁祸首：“大王，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心情不好，但我们也没有惹你，是我让他叫我姐姐的，你干嘛说人家?”

“我跟小书书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我希望你不要打扰我们告别好吗?”

“小书书?”陈妄不自觉睁大了眼，语气有些惊讶。

这才多久，这两人就这么亲昵了吗?那久了还不得翻天啊！快走快走，麻溜的，别把自家小蠢货拐跑了就成。

季云初不再离陈妄，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最后叮嘱道：“今年感觉很不太平，再加上今年好多城池又受了灾，虽然流民的事情都解决了，但也不知道京城是个什么光景，一回豪门深似海，那个地方可是会吃人的，京城遍地权贵杀人不眨眼，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在马车另一边的十一被这番言论逗得忍不住憋笑，也不知道季云初哪里听来的这些言论，不太平是真的，但是京城真的也没这么恐怖。

沈清书眼里都盈满了笑意：“姐姐放心，我一定谨言慎行，在保证自身安危的情况下把火味阁开得更大！”

在将沈清书送上马车后，季云初就站在原地目送者车离去，马车还未走远，就见沈清书探出头来大声说道：“要是姐姐过得不开心，那就到京城来，我娶你啊！”

他在逆光处挥着手，眼里全是笑意，此时早晨的阳光正好，少年就像发光的小太阳，温暖又柔和。

马车渐渐远去，驶向了太阳升起的方向。

沈清书坐回了马车里，眼里还带着笑意，身上的天真清朗的感觉已经消失殆尽，他端坐在马车里，细长的手指拿起茶杯喝水。

简单的动作也赏心悦目，看起来优雅至极，他看起来还是那么纤尘不染，但是多了一丝疏离。

季云初站在原地看着马车缩成了一个小黑点，慢慢看不见了。

陈妄一直注意着她，他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没好气开口：“就这么望眼欲穿?”

哪知季云初给他翻了个白眼，直接往城内走去。

季云初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前她很害怕陈妄，逮着机会就讨好他，根本不敢得罪这个人，现在自己真的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就像是笃定了陈妄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她想逃离，暂时还不想面对这个人。

小六站在城门脚下，左看看右看看，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见他家寨主吃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