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妄跟上了季云初，既想要端着又想要哄着她，于是搞得不上不下的。

“你生气了?刚刚是我态度不好，我不该凶你。”

“我本意不是想要凶你。”

季云初还是没说话，这是继上次不欢而散后第一次见到陈妄，现在又是两人独处，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陈妄寸步不离跟在她身边，见她避着自己，于是直接拉住了季云初的手。

“季云初，你理理我。”

语气有些不易察觉的委屈。

季云初抬头望向他，眼里有些慌乱，她偏开头问道：“你找我做什么，有什么事吗?”

公事公办的语气。

“我如果不来，你会跟他走吗?”

出乎意料的问题，却很好回答，季云初莫名松了口气。

“怎么可能，我在这里挺好的，干嘛要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陈妄心中的阴云散了些，他又问道：“那你要是不开心了真的会嫁给他吗?”

“怎么可能?”季云初被这问题逗笑了：“他才十八岁，对他下手我会有负罪感的。”

十八怎么了?这年纪成婚生子很正常啊?陈妄有些不理解，但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假装不在意地问：“那你觉得对多大的下手没有负罪感?”

“嗯......二十多吧。”

陈妄突然正色道：“我今年，二十有四，你觉得我可以吗？”

早晨的街道人流逐渐多了起来，行色匆匆的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大清早的，这些人都在为生活奔波。

陈妄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拉住季云初的手臂，认真问道，你觉得我可以吗?

阳光落在那黑沉沉的眼眸里，像流火般明亮。

刹那间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季云初和晨光一起落进了那双眼里，沉沦。

她慌乱地移开眼睛：“可以什么啊可以，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回火味阁了。”

她想跑却忘记了陈妄一直拉着自己的手，于是逃跑的身体被陈妄拽了回来。

“季云初，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陈妄掰正她的身体，有点严肃又有点温柔：“你说，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又是那种紧张的感觉，季云初觉得心脏都要跳出胸膛，她与陈妄对视着，在那双漆黑的眼眸的注视下，仿佛一切的情绪都将无处遁形。

“两位公子，买菜吗?”一个纯朴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

“公子，不买的话可不可以往旁边站一点。”那纯朴的中年人坐在地上腼腆说道：“俺想早点卖完回家去给媳妇孩子磨豆腐吃嘞！”

季云初一脸尴尬，她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买，你包起来吧！”

她脸都烧起来了，瞪了瞪陈妄，小声怨道：“都怪你，干什么要在菜市说这种事！”

季云初接过老农的菜，一溜烟跑了。

小六一直不远不近跟着他们，此刻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

陈妄木着一张脸走到他面前，冷冷开口：“好笑吗?”

“不、不好笑。”小六收了笑，咽了咽口水，转移话题道：“寨主，追姑娘不是这么追的。”

“那该如何?”

“虽然我也没追过，但是哪有人在菜场跟姑娘献殷勤的啊?这姑娘呢，都喜欢漂亮的地方漂亮的东西，庄重一点才能体现出心意来，您说是吧寨主?”

小六化身情感军师，分析道：“我看季公子，啊呸，季姑娘的样子分明就是对寨主有意，但是嘛，女孩子就是比较矜持而已。诸葛亮还三顾茅庐呢，这东西当然要正式，要坚持不懈！还有就是可以送礼，让她知道你非常在乎她！”

陈妄沉思了一下，觉得非常小六说得非常有道理，他说：“那应该送她什么?”

“这个嘛，送姑娘东西当然要问姑娘咯，虞娘子可是专门跟姑娘们打交道的，问她准没错！”

陈妄一刻不耽误，立马转身往另一条街走去。

小六忙不迭跟上：“寨主，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陈妄头也不抬，回道：“风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