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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蜡烛(2 / 2)

作品:《下坠

于东树转移话题,问他:

于东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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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不知道只是平潭还是这种临海小镇都这样,空气中都弥漫着自由清爽。

她坐在窗户口往外看,远处海浪来回追逐,有群人站在海边放风筝,风把线吹起,人边跑边笑。

周兒在纸张上画了很简单的一个线条,线条中捆绑着太阳,线条的断落又仿佛印证着太阳挣脱枷锁往上升。

她给附近警察局打了电话报案,说自己经营的小店莫名其妙被砸,对方似乎在敲击键盘,一件事周兒说了两三遍对方才明白过来。

随后他问周兒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对方砸的,周兒表示她店里有监控,可以把监控画面传给他。

那边忽然叫嚷了几声。

“成,那你来一趟做个笔录再说。”

“好。”周兒挂掉电话。

黄毛没再去店里,周兒站在走廊准备去附近一家餐厅吃饭时,才发现楼下几个男生站在树旁抽烟,一头爆炸黄毛实在显眼,周兒一眼认出这几个人就是他们。

周兒又报了警,仍旧是刚才那个警察接的电话,周兒表明有人在楼下蹲守,试图堵她。

“试图?你受伤了吗?住在哪里?你怎么能够证明他是在堵你?”

周兒张唇,一时之间没说出话。

也有些难以置信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低头看了看又确实是报警电话。

“你是外地的啊?”

警官说了一口的平潭话,即便是普通话为主,还是有不少人说本地话,而有些词汇周兒不太能听得懂。

男人的声音响起,他笑了笑:“你放心小姑娘,我们这边的治安很好,不用担心受怕疑神疑鬼的。”

完全没有说服力的一句安慰,彻底堵死了周兒的挣扎。

她一整天没下楼,一直到下午三点多,午睡醒来发现那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一时半会大概也不会做出找上门的举动。

她还没想出对策,便收到了于东树的消息,让她下午五点多去上次跟齐嘉打架的那个死胡同。

周兒猜想大概是于东树找的人,就是也不知道单纯的吓一吓他们能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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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逆是在周兒离开之后才看到她的微信消息的,只是扫了一眼,那根燃着的蜡烛影子就晃在脑海里,一整夜,如入梦乡。

第二天下午五点多去的酒吧,一楼人群如潮,舞台上有个流浪乐队在台上唱歌,主唱抱着一把贝斯,一头银色挑染,大概在网络上小有名气,即便是平潭,往常这个点不会有多少人的今天也格外不同。

这件事儿昨天倒是跟陈逆洽谈过,说是想借用他们的舞台演唱几首歌,毕竟是小众乐团,粉丝不多,占用酒吧的场子多少会损失些费用,他们出钱也不是不行。

陈逆扫了几个人一眼,点头说成,没关系,只要他们不嫌这边打光不好就成。

“好嘞,谢谢哥。”

“哎哥,你会唱歌吗?”

陈逆瞥眼看他。

银发少年脸颊稚嫩,抓了抓头发有些羞赧:“你长得帅,要成我们主唱,绝对火遍大江南北啊。”

陈逆哼笑了声:“不会。而且,你出不起我的价。”

他招了招手离开,落下一句:“爷很贵。”

……

强烈的鼓点,人群喧嚣,空气中混杂着烟酒的味道。

何伟跟旁边几个人坐了一会,随后一个穿着黑色休闲衣,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凑到他旁边递给他什么,又毫无察觉地混入人群。

何伟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嘴角勾着笑顺着舞台上的节奏哼歌往厕所走。

一旁男生大概没想到何伟会动了这样的念头,有些害怕地开口:“哥,你真要这样啊?”

“不然呢?她估计已经看到纹身店出事了,这是躲着我们呢,这也证明她跟陈逆大概没什么关系,说不准关系还挺僵,在平潭惹了我,就他妈别想全身而退。”

男生纠结着:“哎但是……”

一旁男生举了举手,磕巴道:“我,我可不上啊。”

何伟站在长廊停下,嗤了一声,一巴掌拍过去:“怂样,没点胆子干什么大事,况且人长那么好看还便宜你了。”

男生往四周看了一眼,低声问:“陈逆跟她真没关系?万一她真是陈逆对象就完了,我除了平潭可没别的地方去。”

何伟听到这话,眼神整个阴森下来:“是又怎么样?”

男生害怕地往后仰,瞪大眼睛:“哥你不是吧?陈逆,还是别惹他了。”

这人在学校就不好惹,不过他也不是那种会平白无故打架的人,不惹他,万事大吉,但跟他杠上,绝对讨不得好。

何伟悠哉悠哉摸了一根烟,慢吞吞说:“一个私生子而已,你怕成这样?”

男生扯了扯嘴角,想说之前在人面前赔笑的不是你?

何伟眯着眼,不屑道:“他那个妈给人当了小三,被正主抓了个正着,不光是他爹那边不认他,他妈那边也不认这个外孙。”

“也就在平潭横,在其他地方,你看他这种背景上不上的了台面?”

男生瞪大眼睛,看向黄毛:“哥,你怎么知道?”

陈逆的背景几乎没多少人知道,只知道他家以前是这边家境还不错的,只不过很早很早就搬走了,后来学校才隐隐约约传扬陈逆是私生子,但也没这么细节。

就算有人知道什么内幕,也不敢传扬出去。

男生低着头想了想,抬起头正想追问,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身影上,瞬间失了声,他瞪大眼睛,想跟黄毛示意,整张脸都因为暗示显得有些怪异,眨得眼睛都快抽搐了,对面还是没察觉出来。

何伟一边咬着烟,一边满眼不屑地鄙夷道:“他那个妈也是挺贱的,人都结婚了还赶着爬床,也不知道这种女的是怎么想的,怪不得听说陈逆小时候不喜欢他妈,谁他妈知道自己妈是个舔着脸给人上的……”

指骨被煞白的光线扫过,何伟被一道力猛地锁住衣领,难以忽视的力道整个把他从椅子上拖下来,没等他反应,直砸向一旁冰凉墙壁上。

少年眼神暴戾,骨头握紧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手指捏着他的脖颈,看着人脸从涨红变成青色,张着嘴一声都发不出来。

旁边男生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被这场面给吓到了,下意识往后退去,目光悚然地盯着面前看起来已经失去理智的少年看。

“逆爷,你……”

何伟整个人被锁着脖颈,顺着墙壁慢慢被人提起,满脸青紫明显呼吸不过来,表情都开始僵硬,陈逆手指的力道却没丝毫松弛,漆黑的眸闪过阴狠,薄唇轻启:

“没有人通知过你,最好不要轻易招惹我吗?”

何伟被桎梏在墙面浑身不得动弹,想要张口求饶都说不出话来,他感觉自己要彻底失去意识了,呼吸困难,大脑缺氧,脖颈处像是被绳子狠狠吊起的撕裂疼痛。

陈逆是个练家子,力气大也学过专业的训练,论打架,没人能打得过他。

何伟张了张唇,目光落在少年似乎有些癫狂的脸上,让他想起前几年在学校的疯样,掰着陈逆的手指再没了力气挣扎。

像是破罐子破摔似的,何伟眼神闪过一股执拗,张了张唇,声音极低:“□□的儿子。”

陈逆握着的指骨咔啪作响,在这句话刚开了头,一拳砸了下去。

何伟歪着头,痛吟了一声,鼻间一股热流顺着脸颊往下滴。

没等到第二拳落下去,火急火燎跑来的贺义大老远叫住他:“哥!”

骤然,未落的拳头悬空,陈逆沉默片刻,手背青筋冒起,却忽然松开手,何伟整个人没什么力气的软在地上,浑身骨头都快要断掉,脸青肿着,擦了擦嘴角的血毫不收敛盯着陈逆看,却也没丝毫力气站起来。

陈逆慢条斯理揣着兜往后站了站,抬了抬下巴示意贺义,薄唇轻启:

“去,把人送去周兒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