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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误会(1 / 2)

作品:《女信使

“方姐姐,你别……”

一个“走”字还没从周牧宜口中出来,陆烟客已然将偏厅的大门和窗子统统关上。

糟了,前段时间误会了他,这几日又梗着脖子做出一副不愿意听他解释的模样,现下误会解除,他定是要好好施展一番嘴欠神功了。

周牧宜自知理亏,在高背椅上缩了缩脖子,微微侧身伸手去够那杯早已凉透了的茶。

哎,说不过你,难道我还躲不过嘛……

但陆烟客却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周牧宜这才发现,他双手间的纱布已经毫无影踪。

“你……这是我的茶!”

她右手一空,着急地站了起来,刚伸出手便意识到那茶盏在对方指尖捏着,自己若非要拿过来,势必要和他面对面贴得紧紧。

想起这几日他对自己的那些死缠烂打和无礼之举,她顿时后退几步。

你这么做,肯定是想骗我过去,我才不上你这个登徒子的当!

陆烟客却慢条斯理地踱到墙角,提起坐在炉子上头的一只紫砂,往盏中倒了些热茶,回到她面前递上茶盏:“天冷,还是喝点热的吧。”

哎,这人真是捉摸不透,本以为他又生出了什么逗弄我的心思,没想到他刚才喝掉我的茶,只是为了给我倒杯新的。

周牧宜心头一暖,接在手中低低道了声谢。

“现在知道我没有骗你了吧。”

陆烟客的双手扶住她的肩,周牧宜抬起头,望见他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情意绵长,自己也仿佛在这如许的深情里余波荡漾。

她连忙撇过头,想起自己在南京时以为他是严党一脉的痛楚,和扬州方府门前漫天喜庆下的心如死灰,不知怎的,突然有些难以言说的委屈。

“知道是知道了,但心里总有一股气想往你身上撒。”

她低声嘟囔一句,放下茶盏转身想走,却被陆烟客忽地环住了腰,牢牢锁在原地。

“既然想撒气,又何必走?干脆打我一顿。”

“你!”

见他摆出一副既讲理又不太讲理的模样,周牧宜昂起头,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故意抬高了手,作势想打,可下一息,右手却停在半空中迟迟没能落下。

站在她周牧宜的立场看,陆烟客的确上演了一场不告而别。

可这又不是他谋划的。

他寒症发作,昏迷十几日,若不是及时在那岩洞中拔了毒,恐怕今时今日自己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方姐姐成亲一事,本就与他毫无关系,眼下他们二人专门赶来跟自己解释了一场,若是她再这么无理别扭下去,多少有些不懂事。

仔细想想,于陆烟客而言,才刚死里逃生便来寻心爱之人,却发现她对自己大有恨意,心里必是难受得很。可即便如此,他却仍是一心想法子解除误会,不惜寻了借口跟到浙江来。

若不是情深难释,他又何必这样做?

周牧宜垂了手,暗自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缓缓抱住他。

“陆大哥,我……”

她想说我知道自己这几日有些谨慎过头,对你不甚信任,你能不能大度一点,别怪我,别跟我计较。

可一想起陆烟客的煎熬苦涩,她心中实在愧疚难当,几句轻描淡写的道歉之语,堵在嘴边怎么也出不了口。

“没事,我都明白。这件事伤你至深,是我没有安排妥当。”

陆烟客的声音轻轻柔柔地飘在耳边,她鼻头一酸,不由地将怀中之人抱得更紧,闷声道:“这些信,还有方府小厮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信是真的,不过写它们是别有目的。”陆烟客低头看向她,瞧见脸上的泪痕,心疼地皱了皱眉,抬手轻轻拭去。“如苑她身份尊贵,但又顶着一个‘难嫁’的名头,在外人看来,她定是日夜忧心自己的婚事。”

他将周牧宜拉到高椅前,看她坐下喝茶后才继续道:“方太师虽然离开了京师,但毕竟桃李天下,朝中不少清流官宦都是他的学生,素日里也多的是书信往来。我们是故意选在如苑定亲后才互通情书的。”

“所以,你们这么做,是为了让严党以为方姐姐对你情根深种,嫁给将死之人是无可奈何之举,从而让他们相信你从方姐姐那边拿到的,有关清流的消息都是真的。是这样吗?”

陆烟客见她已然推断出了自己的目的,点头笑道:“我家牧牧果然聪慧。”

“谁是你家牧牧……”话音未落,周牧宜不由地扑哧一笑,很快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可是我分明听那小厮说……”

“那是王玄买通的人,如苑她成这个亲本就是为了杜铖那傻子,根本没顾上吃席的都是谁,这才被王玄捉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