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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退散(2 / 2)

作品:《我是来告白的[穿书]

“那不一样,”许飘像哆啦a梦一样继续掏,“成绩还没出来呢,现在这是犒劳一下辛苦备考的自己。”

江厘点点下巴,“有道理。”

“诶,”许飘掏完,贼溜溜问,“他们决定好看什么电影了没?”

江厘光顾着写作业了,没注意他们的讨论结果,便扭头问时隅:“大家定下看什么电影啊?”

时隅:“夜路不回头。”

江厘和许飘对视一眼,“这是什么电影?”

“呃……文艺片?”许飘没听过,心想或许是个新片子。

“你怎么会觉得是文艺片?”许答一脸奸笑,凑到她们背后说,“这名儿一听就是恐怖片啊!”

“卧槽,”许飘来了兴致,“这么刺激的吗。”

不知为何,江厘猛地想起在洗手间时听见的那些讨论声,一阵脊背发寒。

每周新闻放完,文娱委员果真找出了这个片子,还贴心地把班里的灯全关了,前排的同学齐刷刷拉上窗帘,教室几乎完全陷入黑暗。

电影开始播放,整个片头都营造着一种诡异的气氛,以背后视角追随着主人公,夜色阴森,风声呜咽,主人公踩在咯吱咯吱的山间小路上,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而艰难。

道路两旁猝然传来凄厉的哭声,紧接着主人公回头,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她满脸极深的皱纹,黑发湿乎乎地黏在脸侧,几乎嵌入皮肉中,一只眼球快要掉出眼眶,黑洞洞的目光死死盯住镜头,张开巨大的嘴巴。

“啊——”江厘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死死抓住许飘的胳膊,像只炸了毛的猫,头向下埋着,人哆哆嗦嗦,恨不得直接挂在许飘身上。

许飘正看得兴奋,敷衍地摸了摸江厘的头,“别怕别怕,不吓人的,都是假的啊。”

江厘这会儿什么吃东西看电影的心思都没了,怂唧唧地等着那阵尖叫声过去,小心探出一只眼睛,看见屏幕上的人物场景恢复了正常,才慢吞吞地松开许飘,直起身子舒了一口气。

许飘掏出一大袋薯片塞进江厘怀里,“害怕就吃零食,吃着吃着就不怕了。”

江厘心有余悸地抱着薯片,连吭一声的精力都没有了。

片头的惊吓过后,剧情进展放平,主角一行人在山中小屋吃饭谈事,江厘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给自己打气。

“不要怕不要怕,都是假的,是假的,我要做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能怕。”江厘嘴里念念有词,努力舒展开自己紧绷的身子,伸手去撕薯片包装。

剧情发展到一行人背上行囊往山林深处走,去寻找那个上山采蘑菇失踪的女人。

江厘心中有一丝微弱的预感,她觉得这些人只能找到一具尸体。

画面陡然一切,他们发现了一张布满苔藓的木板,几人齐心协力要把它掀开。

心中的预感愈演愈烈,江厘想看,又不敢看,不安地揉搓着薯片的包装袋,发出“嚓嚓”的声响。

就在那些人要掀开木板的前一秒,江厘眼前横过一只修长的手掌,完全遮住了她的视线。

“别看,”是时隅的声音,沉静,又让人安心,“会有血。”

那些人掀开了木板,江厘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发现尸体,但他们一定发现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因为其中的一个女人随之发出了一连串惊恐的尖叫,吓得江厘身子一抖。

耳朵上被塞过来一只蓝牙耳机,里面放着音量偏高的喜庆旋律:“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哦哦——”

这bgm一换,妖魔鬼怪都退散。

阴森感没了,汗毛也不炸了,江厘甚至还有点想笑。

她回过头去看时隅,时隅伸手把另一只蓝牙耳机也给她戴好,完全隔开了电影中的恐怖配乐,屏幕里散开的绿色幽光打在时隅脸上,却也不令人心生害怕。

他瞳仁漆黑,目光很亮,但此时眉眼的线条都是柔和的,平宁地注视她。

“嗯啊,冷啊冷,嗯啊,疼啊疼,嗯啊,哼啊哼,我的心哦——”耳机中的音乐声真的不小,除了这首歌别的什么响动江厘也听不清了。

她只能借着这束绿色幽光艰难地辨认出时隅的口型。

“别怕,”他说,“我在。”

“嗯啊,等啊等,嗯啊,梦啊梦,嗯啊,疯啊疯,请你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江厘在这阵音乐声中对着时隅点头。

“嗯,”她说,“我知道你在。”

蓦地,教室灯光全亮,突如其来的强光让每个人的眼睛都在这一刹那感到不适,还没等大家缓过来,王建业愤怒至极的吼声就响彻整个教室:“好啊!你们挂羊头卖狗肉是吧?人家年级组让看的是正能量励志片,谁让你们看恐怖片了!”

“立马给我关了!”王建业打量着底下的同学,不少人和许飘一样在边吃零食边看,气得王建业怒火更盛,“谁准你们在教室吃零食的?都给我收起来!”

文娱委员讪讪上前,关掉了电影。

江厘赶紧把蓝牙耳机拿下来,飞快转回身,又把零食都掖回桌斗。

“弄得一地脏兮兮的,谁吃的谁下自习给我留下打扫!”王建业站在讲台上怒视底下的小鹌鹑们,“都把作业掏出来,写作业!”

许飘难过极了,嘀咕说:“救了个大命,我白受累赶完作业了,现在也没得写了啊。”

江厘拍拍许飘的腿,安慰道:“没事儿,题有的是,你接着刷卷子,闲不着的。”

许飘:“……”

江厘觑着王建业,趁他不注意,把蓝牙耳机放在时隅桌上,“快收好。”

时隅慢条斯理拿起来,塞回耳机充电仓,然后气定神闲提笔写题。

王建业来回巡视好几圈,怒火才渐渐平息,兜里手机震了下,掏出来回完消息,这已经是他该下班的时候了,他又环顾教室一眼,扬起头拿腔拿调地说:“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啊,班长,你看着点。”

班长顺从点头,王建业拉开门出去了。

不可多得的看电影机会就这样被无情剥夺,大家既扼腕叹息,又欲哭无泪,吃了零食的人没有几个愿意下自习留在教室打扫的。

所以这个差事最后还是落在了值日生身上,很很不幸,今天轮到的值日生就是江厘。

和江厘一起的还有三个男生,个头都挺高,但都不爱干活,江厘为了能早点回寝一个人就把地都扫了,让他们三人负责拖地。

等干完活出教学楼,校园里几乎都没有几个人影了,今夜月亮又大又圆,却孤零零地挂在天上,缺乏星星作陪。

夜色沁凉如水,风裹着露气,像没有温度的手拂过人脸,又吹得树枝不停摇曳,满地婆娑的影子,妖娆得阴气横生,江厘不由得想起电影中的场景,头皮一紧,汗毛根根竖起来。

江厘艰难无比地吞咽一下口水,仿佛不会走路了一般,脚都不知道该怎样迈,为了壮胆,她清了清嗓子,颤巍巍地试探唱:“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哦哦……”

底气慢慢涌上来,她加大音量继续唱:“嘻唰唰嘻唰唰,我嘻唰唰哦哦——”

不远处,时隅脚步顿住,有些怔然地望着前边站在月光里的少女。

少女右脚尖点地,左手叉腰,右手伸出一根食指举向天空,然后随着口中唱出的节奏,慢慢落下,指向自己正前方。

“onetwothree,go!”江厘每唱一声就向前蹦跶一下,右手跟着一下一下地打着响指。

“请你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她唱得越来越轻快,越来越大声,“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闪闪红星里面的记载,变成此刻对白。”

时隅与江厘相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慢慢向前走,摸出手机,按下录像键,看着镜头里的江厘马尾辫一晃一晃,快要飞得冲天,他眉眼间染上一丝很淡的、温存的笑。

“欠了我的给我补回来,偷了我的给我交出来,你我好像划拳般恋爱,每次都是猜唉——”

时隅耳边恍惚间闪过在教室里时,江厘定定看着他,说的那句:“嗯,我知道你在。”

他站在原地停了片刻,按下暂停键,把手机装回口袋,缓缓向前伸出手,月光洒在他指尖,他却抓不住月光。

你不知道我在。

他想。

否则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