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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痴儿(六)(1 / 2)

作品:《剑尊诱捕计划

冯二宝这两天总觉得不太对劲。

原先那逆来顺受的萧丫头这些日子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和变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着。

虽说她先前也是三棒子打不出一句话吧,但此时小姑娘的眼睛里总是带了些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气息。

冯二宝大字不识一个,硬要他比喻的话就像是被咬断腿的狗崽似的,对什么人都呲牙咧嘴六亲不认起来。

他正晃晃悠悠往学堂走,不想半路迎面走来两个铸剑峰的弟子——他一眼就瞅见对方青白衣衫上的藏月流云纹,之前被剑鞘抽过的半边脸颊登时又火辣辣地疼起来。

来人正是罗幼霜和另一个弟子,两人正全神贯注地说着些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如临大敌的冯二宝,甚至毫无察觉地与他擦肩而过了。

冯二宝满脑子想的是左勾拳后右踢腿,怎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们打趴下,结果人家直接无视了自己,一时傻楞在原地。

那两人似乎是从某个方向走来的,神情严肃不苟言笑,冯二宝心思一动,脚步一转朝着那处走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倒是要瞧瞧这群铸剑峰的家伙密谋些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左拐右拐,绕开巡逻的守卫,凭借着上树下河的顽猴功夫吭哧吭哧爬到了一棵树上——这里的视角正好对着铸剑峰弟子休憩的地方,发生什么事可是能瞧得一清二楚。

冯二宝刚寻摸了一颗粗壮些的树干一屁股坐下,就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怒气交加的喊声:

“岳丞!你站住!”

他吓了一跳,险些从树上翻下去,定睛看去竟是岳元明那单薄薄的小身板从一间房子里大踏步走出来,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怒气冲冲的铸剑峰弟子。

岳元明云淡风轻地在前头走着,用那不符合自己体重的声量朗声回道:“我说过了,一概不知,若是真想屈打成招的话就等你们剑尊来吧。”

那跟出来的人差点被他这话气个跟头,“谁要屈打成招你了!剑尊他马上就……”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闭口不谈了,随即猛地转头看向冯二宝的方向——

冯二宝被他吓得一激灵,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仰去,随即“哎呦”一声掉下了树。

好一个威风凛凛的村霸王,最后跌了个七荤八素不知天上人间。

他惊魂未定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什么便夹着尾巴一溜烟儿跑了——要是被这两尊大佛捉住的话岂不是要扒掉自己一层皮?

冯二宝这些年学来的三脚猫功夫此时展现地淋漓尽致,又是钻树丛又是躲阴影的跑回了屋子,大门一关便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在院中洒扫的萧丫头无言看着他过街老鼠似的滚回了自个儿屋里,扭头瞅瞅外面并没有追兵,也不知这夯货又惹了哪家大爷生气。

她利落地扔下手里的笤帚,从怀里翻出那无极剑法来寻摸了个清净地继续研读起来。

萧丫头本想着跳过那长篇大论的静心说直接去练剑招,可这书中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千叮咛万嘱咐叫她徐徐图之,万不可操之过急,简直就像个掉光牙的碎嘴老太不厌其烦地在自个儿耳朵边叨叨。

萧丫头不是什么百年难遇的修炼奇才,好在比旁人多了一分心窍,琢磨出其中必有玄机,便暂歇压下急于求成的心思,一字一字细细斟酌。

她搁下书,在阴凉地盘腿坐好了,按着树上所说深呼吸数个来回,凝神感受周身穴脉气息涌动。

也亏得她年少轻狂,居然不怕自个儿练岔了气。

就这么坐了小半个时辰,萧丫头还是推敲不出来其中门道。

她睁开眼,蝉鸣扰得人有些心烦意乱。

说来多讽刺,自个儿在云姑娘前夸下海口说要练成剑法保护二人,到头来连门槛都没摸到,自己无头苍蝇似的跟着一本来历不明的剑法练气——指不定要练到猴年马月去呢!

她小小“啧”了一声,翻出剑谱来又开始埋头苦读,不知自己是哪步出了错。

动作之间那枚玉佩又掉了出来,萧丫头眼疾手快地捞住了,触及冰凉的一瞬满心翻涌的愁绪也安定了些。

她缓缓出了一口气,将玉佩贴在额前闭眼休憩片刻,末了神色晦暗难明地收拾好了东西,慢吞吞地走向自个儿屋子里。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她闷闷地想着,再耗下去也是白费功夫,倒不如回去看看云姐姐有没有好好吃饭。

自她将云姑娘接回来后许昌倒是没再来找过麻烦,大抵是觉得自己逞够了威风,她们两个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了。

萧丫头瞳色暗了几分,手指不动声色攥成拳。

这般无法无天……

——有朝一日,她一定要许昌如数奉还!

那一股怨气化作的执念盘踞在少女的心头,几乎日日夜夜折磨着她。每当看到状若痴傻的云姑娘时,她便在心头血淋淋地加深一笔,痛得骨血生寒。

萧丫头在屋前猛地站定了,原地深呼吸几番后拍拍脸,将阴冷愤懑的神色褪下了,又做出平日里淡淡的表情推开门:

“留下的粥喝了吗……云姐姐!?”

她半句话还没说完,便被眼前的景象吓飞了一魂一魄——云姑娘不知什么时候摔碎了装粥的瓷碗,正拿着碎瓷片狠狠往自己手腕上割着。

萧丫头大步冲上前去拍开了她手里的碎片,手忙脚乱地捧起她已经鲜血淋漓的腕子细瞧——好在云姑娘这些日子不吃不喝没多少力气,划出的口子大抵也都是皮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