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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听牌记

("听牌记");

吃面的时候,

梁昭问顾岐安,今天不排班吗?

“学校有课时安排。医院没班。”

“哦。”梁昭闻言就低下头去,一手捞着头发,

认真地嗦面条。

抬起头来,

才发现对面人不动筷子,一直在看她,“看**什么?面再不吃都坨掉了。”

顾岐安这才单手托腮,

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看你吃相好乖。”严格来说,

是她做什么事都一板一眼,吃饭也是,莫名的仪式感。

他看她捞头发好辛苦,问有没有发绳,梁昭摇头。顾岐安就找店家要那种绑外卖的皮筋,

简单帮她盘了个髻子。

不得不认,

梁昭有被撩拨到。那话怎么说来着,我永远屈服于温柔。一向吊儿郎当无可无不可的人破天荒正经起来,

还是为了讨你欢心,

她不动容才怪。

“这么娴熟呀,

平时科室里的女同事没少找你练手吧?”她故意阴阳怪气。

“顾太太,你吃醋也该找个合理的假想敌。我的女同事都知道我已婚、有主。”

“谁吃醋了?”

顾岐安笑她口是心非,转而,

拿来醋瓶往自己碗里倒了些,“我吃,

行吧?”

倒完再抽餐巾纸揩手,也抹一把唇周。某人才滞后地发觉,他今天笑得过分频繁,

笑肌都僵僵地。

难怪最近周琎老挤兑他,每天都很心情灿烂的样子,越发人夫了,这大抵就是网上现在流行的:浦西有力量吧。顾岐安傲娇不肯听,骂他,“你住嘴罢!”

不肯听是一说,他心里也门清,已婚男人有家能回和不能回是很分明的表现。从前他偶尔值完夜班,看天□□晓,就索性在值班室凑付一下;如今无论如何都会回家的。

外科男女比例失衡,阳盛阴衰。寻常酒局上,同僚或前辈多会打趣他,英年早婚要失去好多人生乐趣。因为有人把婚姻当归宿,就有人当牢笼,当作一切绊住你享乐纵情的枷锁。

也正因他没想好就进城,为责任才结婚,许多外人都赌他这桩婚姻不会太牢靠。欲望本就纷扰人心,城外的欲望更是。像饮酒,尝惯了厌了总想图几杯清水来润润喉。

说到底,婚姻就是一场押注对赌。随意性和风险都不低,从来没有赢家,只有好牌打烂和烂牌打好的区分。

丁教授有句话:日子要怎么过下去,看你怎么选。选择结婚的话,那就切记,婚姻是牺牲激情来兑换稳妥。

两者都想要那未免太贪心。

眼下,顾岐安搛着牛蛙送进梁昭碗里,她说过很喜欢吃这家。是真正从小吃到大的老字号,小时候定价还没这么贵,每回考高分,谭主任就嘉奖她一碗牛蛙面,饶是口口声声牛蛙吃多了不健康,有寄生虫。

可正如遥遥所言,为了健康各种忌口的人生该多无趣啊!

“明天谭主任生日,要怎么过?”他问她。

“其实还是以忌日为主。生日的话,如果我有空会回去陪梁女士吃顿饭,摆点酒,点根烟放在谭主任遗像前,权当一家子给他庆祝过了。

这些年倒是淡却不少,毕竟日子还得向前看,他也去了好多年了。”

“嗯。有时想想,也不过如此。连几千年除夕放鞭炮的习俗都能取缔,又有什么好偏执的。”

梁昭若有所思,反过来问他,“那你呢?”

顾岐安没懂,“我?”

“你今年还要陪秦母去祭奠秦豫嘛?”

“不会。”顾岐安说,许久以来他更像在还债,还一笔人命债前情债。平账了,就没必要再继续了。

那天秦母发短信,事后他也以电话回应,告知对方今年及以后都不会再去了。除非秦母有急难,他会力所能及地帮衬些什么,因为活的人永远比**更要紧。

秦母闻言无比释然。也告诉他,人生不必弥补错与缺,在一起时恩恩怨怨,过去就潇潇洒洒地过去罢!“小顾,你安生去过自己的生活。”

*

早春花发多风雨。瓦楞上、砖石上处处漉漉痕迹。

吃完,二人沿街散步去电影院。路过一爿徽绣旗袍作坊,梁昭心血来潮,想进去挑几匹布料,给梁女士定一套婚礼上穿的礼服。

顾岐安却建议她,何不自己亲手diy一件?“你不是一直在会所学习缝纫?我相信母亲收到女儿亲手做的礼物,手艺再丑再三脚猫,心意都大过一切。”

啊,原来他知道!梁昭以为他不关心这些的,去年底到今年初,她每次去会所晚归,他都无甚反应,“顾先生,你好闷骚哦。”

“闷在哪里?骚在哪里?”顾岐安斜下伞来,用伞骨尖头戳她头顶。

给梁昭气得,“头发弄湿了呀!幼稚鬼。”

“我看看。”

说着就俯下.身来,手指拨拨她发旋,自言自语“嗯,确实湿了”。随即手掌扣住她后脑勺,埋到自己的西装里衬里,帮她揩干,也趁机揩揩油。

梁昭活像个鸵鸟般地,被他拢在胸口与西装之间。不能呼吸了,就探头冒出来,一双眉眼灵气又妩媚,顾岐安手指揉揉她鼻尖,即刻,垂首作势要吻。

当着店面门口呢!梁昭不给亲,“你是泰迪嘛?不分场合就发情。”

“换谁见了你能忍住啊?”

说完,他斜倾下伞面挡住店口,挡那无关人员的窥视,再不管不顾地落吻下来。

雨好像顷刻间大了些。听见雨从屋檐上掉落的声音,与她身体里怦然的动静一样。

顾岐安接吻从来不闭眼,仿佛要观察她神情千丝万缕的变化。迫着梁昭也睁开眼来,看见他目光里不仅有温情,还有挑衅以及占有。

好像她是一张纸,他必须得在上面留下什么。

分开瞬间梁昭立即擦嘴并补口红。

有人失望不已,“你可以这样寡情,我也可以让你补很多次。”

“我的嘴才不是用来给你亲的,口红更不是。”

顾岐安又开始打哑谜,“花开是为了娇艳吗?还是为了被采撷?”

梁昭嫌弃脸,“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不停被梁女士灌输,将来找人必不能找那种花花肠子的男人。嘴巴越会哄,肚子里祸水越多。”

“事实证明,‘穆桂英’也有滑铁卢的时候。”

“看来你对自己很满意?”

顾岐安薄唇微抿几番,也拿纸巾擦掉她的口红,一举一动虽然好正经却也好……色气,十足的禁忌感,“一般一般吧。毕竟有人说过的,该打什么分她心里自有一杆秤。那我还能怎么办?”

梁昭一愣,过后才想起,原来他先前都听到了。

到电影院。近期在档的影片乏善可陈,顾岐安随梁昭做主,她挑了部《又见奈良》,中日合拍的片子。

某人买票时还特为备了两包纸巾,梁昭问原因,他义正辞严,“总觉得你会看哭。”

“才不会。”

“有些人不哭则已,一哭就是开闸泄洪发大水,”说罢,还偏头与她咬耳朵私房话,“下面那个嘴也是。”

“臭流氓!你**!”

“我才不死,我喜欢梁****、”说话人卡顿得很微妙,“发水的样子。”

唉,谁说初老就会看淡一切?眼前的梁昭发现自己双标极了,她还是蛮吃这套,也做不到四大皆空。

这般想来miranda说得没错,你能在婚姻里尝到热恋期的甜头,其实很可以了。多少夫妻跨个一年半载就进入无限贤者时间,想热络都有心无力。

梁昭听后感慨:甜蜜的负担啊……

话到这里,他们在人群中发现一个鬼祟的人影,是顾丁遥。小崽子当电灯泡未遂,就干脆自己约会,约了那位摇滚青年看电影。

百闻不如一见。那男生很臭屁拽拽的样子,牛仔褂搭破洞仔裤,衣品不错。身高也出挑,就是太瘦了,麻杆似的。人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难为遥遥苦追,也越挫越勇,“谢易昂,臭人!你慢点走会死呀~”

显而易见的女追男戏码。

梁昭:“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