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干不好，走人。”沈肆极为平静的看向她，眸子里不带一丝情感。

程澈撇撇嘴，认真的说：“好，一言为定。”

女人带着几分倔强的表情和声音传入沈肆的耳孔之中，正如在荒漠的戈壁滩上开出的一朵红花，又如贫瘠的土地上降落的一滴雨滴，倔强又温润，好似有无限的生命力，可以容纳万物。

紧接着，程澈又说：“沈总，我们要不要直接加个微信，方便联系？”

程澈属实社牛体质附体。

沈肆愣了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端起香槟，轻轻抿了一口，语气仍旧冷淡，“我没有微信。”

自从退伍之后，他的人生中只剩下两件事：治疗和工作。

工作的话，用邮件就可以了，像两微一端之类的，沈肆都没有，确切的说，他都不会用，他的生活单调乏味，正如一支快要枯萎的向日葵。

还没等程澈说话，沈肆接着说：“李约会联系你，你可以出去了。”

一道冷冷的逐客令，但对程澈来说，却是如临大赦，不禁高兴的露出一小排牙齿，眉眼带笑，却还要装着一副很沉稳的样子说：“好的，沈总再见。”

沈肆望着她竞走的背影，和那个不经意的微笑，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

出了大门，程澈的嘴角已经抑制不住的上扬，她从未想到自己会成为沈氏集团总裁的私人心理咨询师，这份实习可够吹一辈子，而且，她新的论文选题已经有了着落，她预感，这篇论文一定能让她在心理学界打响名声。

想到这儿，程澈不禁嘴角上扬，露出一排齐齐的牙齿，一双眼睛里满含憧憬，走路都有些飘飘然。

但她一想到，那药片袋子上写的是帕罗西丁1，这是一种治疗ptsd症状的药，她竟然生出一丝丝感慨，原来看似拥有一切的沈氏集团接班人也会有无可把控的事，这世界就是这样，任你有多么才华横溢，多么富可敌国，命运总是会置你于虚无而不可捉摸的位置。

“程澈”，有人叫住了她，程澈定了定脚步，抬头，看见一张带着怒气的脸。

还没等她回应，女人带着三分警示的意味说：“做人要有自知自明，不是你的劝你不要碰。”

程澈心底一笑，竟生出几分可笑。

她原本不想再与李晓薇争论，可若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那猫儿也要变成老虎了。

程澈回道：“是你的，你留不住也白搭。”

她说的轻，不仅语气轻，音量轻，就连态度都是轻柔的。

以柔克刚，程澈是懂得的。

她潇洒的抬脚离开，正走了几步路远，就听见身后的女人有些嘶声力竭的喊：“别以为你会耍几句嘴皮子，就真的能留住沈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