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颧骨传来刀割般的剧痛，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

喉间的血腥味越发浓厚，林瑾霖觉着自己这一辈子见过的血都没有此刻多。

林瑾霖长年累月下来略有些浑浊的双眼此刻已被恐惧席卷。

他能感受到来人心中的愤怒，这一拳一拳越发生狠，像是在朝他索命！

死亡带来的威胁从脚底一路攀爬到头盖骨。

林瑾霖浑身止不住发抖。

他颤着嗓子，再次开口：“大侠，你肯定是……找错人了，或许你要找的是宋鹤轩！他作恶多端，必定是——啊！”

林瑾霖口齿模糊，方才那两圈已然将他打得有几分昏沉。

他脑子不慎灵光。说的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此刻竟是又扯出了宋小将军。

宋鹤轩扯了扯嘴角，心中默念了一句——

第三拳，罚你故意栽了满府桃花。

宋鹤轩面无表情，对他口中提到的自己丝毫不感兴趣。

他整颗心都揪在梁瑞云那尖锐的话语中，也沉浸在前世林瑾霖朝他提起皎皎时不耐烦的神色。

另一只垂在一旁的手攥得发紧，在一片橘光中映着诡异的白。

还有一片红色，顺着发颤的指尖坠然往下落。

宋鹤轩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般，不知疲倦地舞动着手臂，一拳一拳地砸下去。

脸砸够了，便向下砸，落在坚硬的胸膛、柔软的腹部。

一下一下又一下，林瑾霖起先还喋喋不休地辩解着，不留余力地将身边的人都撤出来诬陷了个遍。

但男人始终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口鼻间溢着的血腥味越发厚重。

他终是明白，这男人没有情感，甚至没有知觉，就像是一副被人操控的傀儡般，心中只有一副念想——

替他赎罪。

林瑾霖反复琢磨，也没能想出个万恶不赦的大罪出来。

脑海一片昏沉，夹杂着剧烈的痛苦。

他随后也享不了太多，只知晓扯着嗓子唤疼，迷迷糊糊地念着母亲……

待宋鹤轩砸完最后一拳时，他才松开紧攥着的掌心。

打开一看，掌心已是血肉模糊，尚未长好的痂疤重新破裂开，涌出鲜血，再混着新出的伤口，看上去十分瘆人。

另一只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指节上早已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有些地方还出现了几个不大的伤口，像是被一些硬物划伤的。

宋鹤轩只是扫了一眼，用另一只较为干净的手用力擦去大片血痕。

动作粗暴，仿佛这不是自己的手，而是仇家的。